“倘若我哥哥有罪,他自然该赔上他的性命,我也不敢向殿下求半分情面,但但哥哥是清白的,我只是希望殿下能愿意抛开偏见,细细地查出其中的误会,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她还被他困在怀里,就像是他掌心的娇雀般,可即便是瑟瑟发抖,她亦是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可以帮助到哥哥的地方。
她这般笃定的语气,到底令赵时隽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真要让他赔了命,你不恨我”
他的指腹便又情不自禁地按在她红润湿濡的唇瓣,反复研磨。
不等茶花开口,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吓得她抽了口凉气,又迅速偏头避开他暧昧的触碰。
赵时隽拢起眉心,渐渐握起掌心,却听门外传来了俞渊冷肃的声音。
“殿下,宫里来了口谕,圣上要传召殿下。”
赵时隽听到这话,神色霎时一凛,终究是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
赵时隽夜里连夜进了宫后,却是一整晚都衣不解带地在御榻前侍疾。
天子近日偶感伤风,岁数大后,这些毛病便愈发频繁。
也亏得隔天休沐,这才得以多睡了些时辰。
隔天早上,赵时隽立在廊下将手上的药渍冲洗干净,听俞渊将消息汇报给他。
“有人上奏,将陈茶彦这案子转移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审理案件的地方,陈茶彦作为逃匿的罪臣,至今都尚且还未招认,转去那里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昨夜小姑娘泪光莹莹的模样,赵时隽却甩了甩指尖上的水珠,询问道“我父王的死,当初你可曾发觉过什么疑点”
俞渊拢住眉心细想片刻,随即摇头。
“若要说是什么明显的疑点,确实没有。”
“但在老王爷暴毙前,他曾赠过一个女人给宣宁侯世子。”
那宣宁侯世子并非是陈茶彦,而是他的弟弟,陈茶武。
如老王爷那样常年风流在外的人,最后死也死在风流场所,按理说,他与旁人互赠女子、交换美妾都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情。
但稀罕的是,老王爷和宣宁侯府的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好端端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所交集
但当下,不管是宣宁侯还是陈茶武都已经死了。
唯独只剩下了一个陈茶彦。
赵时隽缓缓接过干净帕子将手指擦干,对陈茶彦这桩案子心中自也有一番计较。
待天子一觉睡足醒来后,赵时隽便亲自奉了汤药给他。
天子咳嗽不止,喘息着道“朕老了,不中用了”
赵时隽温声道“陛下这一病,可不知道叫人有多伤心”
天子坐倚在床头,指了指他,“哪个伤心”
“你在那教坊司里胡闹的消息,都已经插上了翅膀传进了宫里,只怕京城内外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时隽神色如常道“那个女子与陈茶彦这案子有关,所以”
天子蓦地冷笑,“你可知道,你封锁云舜这举止被人怎么评价”
他说着便将堆在床头的奏折掷到了地上。
赵时隽眸色微沉,搁下了手里的药碗,转身将地上的奏折捡起。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夸大无比的奏词,那些诛心的言论向来都是这些文官最为擅长的东西,就差明目张胆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想造反了。
赵时隽看完,却似笑非笑地念出了这奏折的主人。
“户部给事中”
天子抬手将那药碗也掀翻,“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你觉得他是说错了”
说罢,便又引起一阵猛咳。
赵时隽顿时走上前去拍抚他的后背,轻缓嗓音道“微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在外查案之所以敢铤而走险,也只是仗着陛下的疼惜罢了。”
“毕竟,陛下向来都要比我父王要关爱我百倍,我又焉能有那些人说得那么诛心”
“他们诋毁我可以,但诋毁我对陛下这片赤诚之心,我是万万都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