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能是今日酒水饮多了些,叫他竟连天子都还没提过,就先开口承诺了她。
昭王侧妃的位置不比王妃要差。
当朝的礼法虽没有前朝严苛,妾仍旧不可扶正,但侧妃却是完全有这个机会的。
是以侧妃的地位俨然不会比正妃低上多少。
他想完这些又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必然是昏了头了。
她眼下甚至都还没摆脱那罪人身份
可茶花听完沉默了良久之后,却忽然偏过头去,轻轻地道了一句“我也许可以试着和殿下相处看看”
赵时隽闻言眯了眯眸子,却听小姑娘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紧接着又道“但倘若殿下不愿给我尝试的机会,那、那我宁可一死。”
赵时隽霎时眉心一蹙。
“什么死不死的,尽把晦气话挂在嘴边”
“茶花,这穷苦人家过惯了苦日子需要适应也就罢了,我府里的泼天富贵塞你手指缝里,你却也还需要适应”
他抬手触到她脸颊,指腹在她眼尾碾磨了两下,语气半是宠溺,嗓音低沉道“你这样娇,只怕往后是真要活在我手掌心了”
他凑近了些,发觉她耳根到脖颈那处又染上些许漂亮的粉红。
她这幅害羞的性子就像是一株含羞草似的,一碰就喜欢把自己蜷缩起来。
茶花别开脸,避开他的手指,轻声道“殿下答应我了是吗”
男人将手收回,轻笑了一声。
“我有的选吗”
“只是打从今日起,你要学着怎么把我装进你那心窝里去,明白吗”
耳坠硌得茶花掌心有些刺痛,她抬起眼眸,看向月光下的男子,当下他那副眉眼间的戾气全消,噙着笑意垂眸望着她的模样叫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他不是真的大魔王
他也只不过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公子,倘若收一收那些暴戾的情绪和眼神,他这幅温柔的模样指不定要溺死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
茶花掐着指尖收回目光,又低头看向旁处,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先前给她机会的时候,她没能想明白,这会她自己知道主动讨要机会了,倒好似开了窍一般。
赵时隽瞥了一眼探头探脑的车夫和婆子,口中徐徐答了句“好”。
踏着洒满月色的庭院,茶花回到屋里时,外面几乎都混沌得看不清东西。
夜里洗漱过卧到榻上,即便是梦里她好似都会嗅到那些怪异的气息。
“疼”
小姑娘颦起眉,口中啜泣。
手掌心火辣辣的,她不喜欢这样。
男人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般。
“这才哪里到哪里呢,你竟喊疼”
“只怕泥巴捏的小人都比你要有用”
乃至天亮时,那梦境才将将散去。
婆子打水进屋来,瞥见茶花水汪汪的眼睛,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姑娘还在生裴姑娘的气吗”
茶花拧了帕子,听她这么说略有些诧异。
“您怎会这样想”
那婆子见她茫然,是真不知情,便叹了口气道“昨儿公子回了府之后,冲着姑娘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且当着她母亲的面便惩戒了她,都禁了她的足,闹得老爷都知道了”
“不过公子要责罚她,便是老爷和夫人亦是鲜少能护得住的。”
茶花略是诧异。
裴倾玉好几日没再过来,茶花也不会刻意去打听他的行踪。
她只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情,等着下一次能够帮到哥哥的机会到来。
只是期间昭王府却又会让人送些东西过来,有穿的有用的,唯独没有那一只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