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霈冷肃着脸孔询问“人在何处”
薛槐当即带路。
屋内茶花却嗓音干涩地问道“您到底要如何脱身”
男人闭目养神,半睁开睨了她一眼。
“谁说我要脱身了”
茶花愕然,赵时隽却道“大不了,陪你一块遭殃可好”
他这话出于调笑之意,却让小姑娘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虽求助于他,可她绝无要他一起遭殃的念头
门外进来了一群官差,为首的恰是薛槐。
而在他身侧神色威仪、身着四品官服的中年男人,无疑就是知府。
茶花回过神,正想推开男人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可薛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冷声呵斥“给本官拿下”
他话音未落,便忽然被身侧人掌掴了一个耳刮子,随之而来地便是一声暴怒如雷的怒斥“薛槐,你好大的胆子,胆敢以下犯上”
薛槐久久没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郭霈,“您这是什么意思”
郭霈咬牙瞪他一眼,旁带着身后衙差上前去。
薛槐只见那四品知府竟当着他的面,就恭恭敬敬给赵时隽行了个大礼。
“下官云州知府郭霈,拜见昭王殿下”
郭霈曾也是京官,只是后来外派了而已,他曾日日上朝,哪能和这井底之蛙薛槐一样,连近在眼前的昭王都认不出来
待那问候之声传入耳中,犹如滚滚惊雷,薛槐都是懵的。
他眼睛发直地看向理所当然坐在那里受礼的那人,就见对方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现在,可还需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外面随之进来的是昭王府豢养的私兵。
早在赵时隽进府看到怀里的小东西时,就知晓今日的戏可要远比戏台子上的更精彩了。
他在头次遇到茶花后,便走出去几步,神色阴沉地问了冯二焦。
“还记得我交代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昭王请出来吗”
冯二焦“时机成熟的时候”
赵时隽扯了扯唇角,“现在时机就成熟了。”
冯二焦愣住,虽揣摩不透这主子又打了什么主意,但他也觉得这游戏玩得着实累人。
他堂堂昭王府太监总管混得跟个不入流的小厮似的,贼费力气。
俞渊带了一摞账簿子丢在了薛槐面前,朝薛槐冷冷道“薛知县,倘若不这样,恐怕也不能轻易知晓,您在云舜自称土皇帝的逍遥日子里,都把赃款藏在了哪里”
这世道抓个贪官固然容易,但让那些早就做好死也要抱着财死的人再吐出赃款,却还是需要一些周折。
薛槐以为从赵时隽踏入云舜那一刻起,自个儿就为他布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殊不知,自己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有错愕,有悚然,也有幸灾乐祸。
可唯独茶花浑身浸在了冰水里一般,僵硬的细颈后生出些凉意,不敢回头看去。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听
茶花不是没想过自己和哥哥也许迟早会遇到那位昭王。
但绝不该在这样的情形下,坐在昭王的腿上,任由他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的细腰,指腹带着几分狎昵的摩挲。
下巴忽然被一只宽大手掌捏起,对方看到她微微发白的小脸,口中“啧”了一声。
“怎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恍若夹杂了一丝好笑。
“我是昭王,又不是魔王”
“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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