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没有对不住我。”海兰珠的指尖竖在唇边,“姑姑对不起的是大汗。”
哲哲心头骤冷,慢慢捏起绣帕,就见她笑了起来“从前的事,我们暂且不论,只是豪格既为贝勒,又是大汗的长子,如何能被那起子小人离间呢。”
说到最后,几乎化为气音,像是掌控人的心脏,却偏不一下捏碎,而是一刀一刀地凌迟。
她果然知道了。
阿娜日便是再忠心,如何熬得过酷刑,哲哲动动唇,控制不住地往后退步。还有她指使玉儿联系多尔衮,把琪琪格当枪使,从前的桩桩件件,海兰珠全知道了
“姑姑,你既与莽古济公主来往颇多,不如替我捎句话。何必执着于我的命,等大汗归来,我若揭发公主有反心,岂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好一个有反心。
这话如惊雷一般响彻,哲哲猛地闭上眼,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莽古济有反心,那与反贼来往的大福晋又是什么
她拼着最后的冷静,挤出一句话“你这是污蔑。”
海兰珠的语调又轻又柔,像是恃宠生娇“污蔑又如何我不喜欢讲理。”
随即传唤候在外边的宫人“大福晋累了,你们送大福晋回宫。”
说是送,实则带有强制的意味,与此同时,西四所内。
长荣温声对同僚道“谢了。”
“你我之间,道什么谢。”不就是撒个小谎,同僚用拳头顶了顶他,压低声音问,“侍卫所传来风声,富察长荣要调去崇政殿里当值,你小子走了什么好运”
长荣木讷寡言,文不及内院学士,武不及两黄旗兵士,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忠心。
可忠心之人多了去了,富察氏不比出了开国功臣的瓜尔佳氏、钮钴禄氏显赫,长荣的曾祖虽投奔老汗王,也只是个佐领。
后来,老汗王将长荣的祖父拨给孟古大妃,为显重视,也为保护,也就有了如今东配殿的守卫。
大汗记着孟古大妃跟前的老人,长荣凭祖父的荫蔽成为带刀侍卫已是恩赐,日后运作一番,当个外放的官儿,亦有不差的前途。
而守卫崇政殿的差事不一样,堪称一步登天日日在大汗跟前晃悠,前途自然远大,同僚既惊奇又艳羡,却也真心实意为他高兴。
长荣的脸微微发红。
侍卫所做主之人,乃鳌拜统领出来的心腹,大汗不在,听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他哼哧一番,道“遇到一个姑娘”
他们富察家家风清正,连小厮都没有几个,长荣又是被祖父带大,小时候除了母亲,没见过其余女人,对于外貌的认知并不清晰。
故而见了海兰珠并不愣神,还让关雎宫的宫人稀罕了好一会儿,长荣侍卫这样的多罕见呐
同僚却听得傻眼了。
遇到一个姑娘什么姑娘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说调就调,还送他一个前程
他咽了咽口水,惊恐道“留在宫中的两位格格还不满十岁”
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