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与他们告辞,牵着她下楼,又牵着她出门,还牵着她走出巷子。
褚琬整个过程都神经紧绷,且身子僵硬。
他手掌宽大,被他握着的地方密密麻麻地传来些温热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滚烫的岩浆,几乎要把她灼化了。
等好不容易走出巷子,她问道“还要做戏吗我们已经走远了。”
“要,”贺璋目视前方,走得笔直“有人跟着。”
“真的”
“嗯。”
闻言,褚琬不敢动了,原本抽出来一半的手,又缩回去。
贺璋缓缓勾唇。
过了会,褚琬问“现在可以了吗我觉着附近都没人了。”
“再等片刻。”
“多久”
“等我们上了马车。”
“哦。”
拐过路口,贺璋的马车就停在这,两人上了马车,褚琬立即甩开他的手,在贺璋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擦。
心想,也不知是她热还是贺璋热,手上都有了点汗渍,粘乎乎的,令她不舒服。
贺璋假装没瞧见,问“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回家。”
褚琬坐在他对面,头一回跟他一起坐在马车上,空间狭小,又是孤男寡女的,实在是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挪远些“我家离这不远,过了前头的路口,将我放下就是。”
贺璋没说话,而是静静盯着她。
他神色平淡自如,不像是去查案回来,倒像才赏过一场冬雪,目光凝着,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含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
“我送你回去。”他说“夜里不安全。”
“走出这条路,就到了热闹大街,有官兵巡逻,有何不安全”
贺璋不急不缓道“前两日,大理寺接到一桩案子,从河中捞出了一具无头女尸,那人”
褚琬被恶心得瑟缩了下,赶紧打住“别说了。”
贺璋莞尔。
夜色静悄悄的,只听得车轮粼粼,车内空间狭小,又没点灯,只留一边车窗帘子挂着,借用外头透进来的月光照明。
那月光刚好洒在褚琬身上,她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轻柔且妩媚。
贺璋静静瞧着,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几次想要上前去拉她的手,最终还是没动作。
褚琬侧头,盯着虚空的夜,莫名地紧张起来,她清楚贺璋正在看他。
可他为何看她
她觉得今日的贺璋举动实在怪异。
或许不止今日,好像从那次两人躲在墙缝中开始,有些东西就悄然变了。她不知这样好还是不好,更不知如何面对。
此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这种尴尬且暧昧的安静持续了许久,直到马车猛地晃了下。
褚琬猝不及防往前栽,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车壁,下一刻,身子就被人扶住。
“小心。”他说。
“多谢。”
褚琬缓缓坐回来,轻轻挣开他的手。
“琬琬。”贺璋突然开口。
褚琬一愣,她还从未听过贺璋喊她的名字,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直到贺璋又喊了声“琬琬”,她才不自在道“做什么”
“我”贺璋顿了下,斟酌言辞“有些话想与你说。”
“私事还是公事”
“我们之间就只剩公事可谈了吗”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私事吗”褚琬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