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瓷愣了一秒、两秒、三秒
仰起头。
眼里倒映出一截漂亮的下颌线。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贺别辞垂眸看向她。
漆黑瞳仁被落日余晖晕染得浅淡。轻轻一碰,或许就会碎成涟漪。
江幼瓷读不懂其中的情绪。但是
她感觉圈在腰间的那只手有点烫。
于是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小声提醒“你、你忘记松手了qaq”
她长发微微有些凌乱,裙摆蓬蓬地撞在他身上,脸颊红得像天边云霞。
因为有点急,双眼便起了雾。
又轻又软、又乖巧又漂亮。
还有点怂。
忽然的,他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安心。
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与神学的怪诞,填满他整个躯壳。
让他茫然又留恋。
贺别辞忽然,有点不想松手了。
片刻后。
贺别辞松开手,笑容很自然,语气带着歉意“抱歉,瓷瓷。”
江幼瓷很得意地理好裙摆。
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已经比大反派还要厉害了
连贺别辞都需要她提醒才行
她小脸红扑扑地摆手“不、不客气”
又很不放心地问“那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非去不可嘛
她不能跟着一起去嘛
虽、虽然她也很厉害但她貌似还不具备独立当一个反派的能力呀qaq
“瓷瓷不想跟我分开”
“当然不是”江幼瓷急急摇头,“我我只是问问”
声音却愈来愈低。
“这样啊,”贺别辞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她的心虚。对她说“伸手。”
江幼瓷°ー°〃
她乖巧伸出手。
然后
就见贺别辞在她掌心画了一只小沙漏。
小沙漏滴滴答答往下流淌粉色细砂,精致又漂亮。
江幼瓷瞳仁圆圆“这、这是”
贺别辞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瓷瓷乖乖等我,沙漏漏完我就回来。”
“沙漏漏完要多久呀”江幼瓷怔怔问。
贺别辞眯了眯眼“确切地说十二分钟。”
时间往前拨十二个小时。
十月的极光市连雾气都隐隐泛寒。
早晨五六点,天只朦朦亮。
叶遥打医院一出来,就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他嘶嘶哈哈地揣住手“就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到现在都出不来”
“果然小爷我才是最强的”
“詹、詹部长”
充满惊诧的男声遥遥响起。
“锵啷”一声脆响。
硬物坠地。
微微有些秃顶的詹双版叶遥立刻把手从袖口抽出来,抚着啤酒肚,眯眼朝声源看去。
只见一个面皮白净的年轻小伙。
小伙离得远,刘海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
看不清面容。
只觉得格外削瘦。
细脚伶仃,跟支圆规似的。
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手中一袋硬质圆球都咕噜咕噜滚在地上。正俯身去捡。
又长又细的胳膊战战巍巍,“锵啷”“锵啷”
圆球被捡起又滚落。
相互追击着四散。
小伙手忙脚乱、都要急哭了。
“怎么回事小儿麻痹啊你”
叶遥扬声喊道。
“不、不是”小伙几乎带上哭腔,这袋圆球捡得更艰难了。
“您、您是刚从里面出来啊詹部长”
见詹双迟迟不走,小伙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