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颂搞了工作室,虽说和前半段忙碌艰难的起步阶段相比,后面是稍稍闲散了点,可其实依旧很忙。
尤其是精神上。
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不能放,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指望剧本写完就能下班,必须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命。
一旦他们有任何状况,阮颂都得支棱起来。
毕竟工作室里没人会一直做项目,但永远有项目正在进行。
成员们只需要对他们单个的项目负责,阮颂作为老板,却得对所有项目负责,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砸了他们招牌的差错。
但凡不是陈严和徐兰当他左膀右臂,给他解决好外部问题。
阮颂感觉自己都会直接崩溃撅过去。
从a市回西柳老家,开车走高速只要两个半小时。
两人早上9点出发,不出意外到家正好能吃上阮妈妈做的午饭。
任钦鸣怕阮颂躺在副驾嫌窗外光线太亮睡不好,特地在出门前给他拿了眼罩和厚实的毛毯,睡眠环境被布置得相当安逸。
以至于阮颂一躺上副驾便直接睡死,中途上高速、过休息站通通不知。
再睁眼,叫醒他的人已经不是任钦鸣。
阮妈妈看着任钦鸣又是从后备箱拿行李,又是搬水果礼品,忙前忙后,结果她这儿子倒好,官老爷似的舒舒服服合着眼在副驾驶上睡着。
她当即伸手穿过降下的车窗,毫不客气掀掉眼罩揪到阮颂脸上“真是给你宠得没边了,不说起来帮帮忙,至少不要睡到流口水吧,信不信我叫隔壁叔婶都来看你笑话。”
他们西柳就是个小镇,没什么高楼大厦,街坊邻居都住在独门独栋的平房里,互相之间都认识。
谁家有个孩子,都是周围人看着长大。
阮颂当然也不例外。
眼下车窗打开,风从外面凉飕飕扑进来,阮颂被冻得一哆嗦,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到嘴角检查是不是真有口水。
任钦鸣已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颂哥昨天晚上工作熬了夜,到现在也才睡了几个小时,阿姨您别说他。”
“就是嘛,你儿子每天挣钱很辛苦的。”
阮颂也就在自己妈妈面前撒娇多一点,挂在耳朵上的眼罩推到额头,碎发相当凌乱,睡眼朦胧挣扎好半晌才从副驾驶爬起来。
他以为以他妈的偏心程度,肯定要再念上两句。
结果阮妈妈的视线很快从他身上挪开,双眸含笑望向任钦鸣“都现在了还叫阿姨吗”
任钦鸣当即便是一愣。
嘴里话还来得及出口,隔壁左右相熟的领居们已经闻风赶来,热热闹闹将他们围住。
打头第一句就是七嘴八舌问着任钦鸣还记不记得他们。
标准的长辈和小辈久别重逢后的开场公式。
虽说阮颂大学也是在外面读的,但他在带阮妈妈去a市看病以前,好赖还在这住过一段,任钦鸣却是扎扎实实好几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