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戚沉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地儿是他捡来的,而且正主明显就是眼前这位,他一顿,随即垂首认错,“对不起,父尊。”
卫鹤禹暗自冷哼,正欲狠狠斥责他不知礼数好出口恶气,结果就听到他这道侣委屈巴巴的声音
“前日双修之时鹤禹他不知为何陡然发怒,将我的屋子一掌拍碎,至今也无人帮我修缮,我迫不得已才”
天啊了不得了从卖惨进阶到撒谎了
卫鹤禹的声音都带上了颤儿,抬手指着眼前这人“那屋子分明是你自己拍碎的我还受了伤半月才痊愈”
戚沉咬了咬粉润的下唇,抬眸湿漉漉地望着他,满眼的弱小又无辜“我一个分神中期,如何伤得了你合体后期呀”
“”
戚沉略略略。
玉杯落在台面之上,遏制了卫鹤禹再度熊熊而起的怒火,他拱手弯腰对折霄行礼,忍着不咬牙切齿“父尊明鉴,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孩儿断不敢欺骗父尊。”
“身为一门宗主,竟这点气度也无。”折霄淡淡,“去崖上抄写一千遍心经。”
卫鹤禹的脸色一白。
去悬崖上抄写意味着要拿剑往坚硬的岩石上刻,苦累还在其次,必然会被门内弟子瞧见。这让他身为宗主的脸往哪放生父去世后,他都几百年没受过惩罚了,不想今日居然
狠狠咬牙,他一边恭敬道“是”,一边扫了眼罪魁祸首
身着水绿衣衫的青年墨发披散,歪着头含笑望他。容颜如玉、眼眸明亮,生动鲜活的神情竟生生将他胸中烈火压下大半。
折霄仙尊并未把戚沉赶出去,他日夜修炼,更常去山后寒潭或悬崖等地,夜间也不需要歇息,所以戚沉心安理得地带着一蛇一虎继续鸠占鹊巢。
第二天他就可以送两个崽崽去上学了,戚沉起早给他们换衣服梳头发,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还是小孩儿,能看出来小黑蛇生得一双吊梢丹凤眼,金瞳潇洒邪肆,于是戚沉就给他绑了个神气的高马尾。
小老虎总喜欢抿着包子脸,性情和长相都冷冰冰的,戚沉给他梳了个半扎发,还特地用的是和瞳色匹配的蓝色发带。
两个崽都很乖,随便他折腾,就算酷崽老虎不大喜欢这发型,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戚沉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去明知堂,叮嘱他们不要透露自己是妖修的事情,如果有人欺负他们一定要欺负回去,打不过就找长老,长老不管就用灵石找自己,总之绝对不能受委屈。
两个崽崽给他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嗯嗯嗯”了一路,临了小黑蛇拽了拽戚沉的衣袖让他蹲下,问“师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听课”
“为什么”
难道是舍不得他啧,小孩儿就是黏人。
“因为他觉得,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把我的尾巴变回去。”小老虎冷酷道。
“”
“怎么可能,你好歹是分神的修为,不至于那么笨。”
“”
戚沉笑眯眯地站起身,一手一个摁住俩崽脑袋瓜,用力拍,“好好听课,晚上回来检查。”
小黑蛇也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又拉了拉他的衣角,撒娇卖萌“师尊,抱抱”
戚沉又心软了,蹲下身一边搂一个,蹭了蹭软乎乎的小团子。
无论是原主还是戚沉,都鲜少来宗门里晃悠。
今日难得有空,他从明知堂外的石阶缓步往下,途径饭堂、广场、大殿多处建筑,房屋古朴磅礴而不铺张,很符合天下第一仙宗的气质。
不过山水景色倒是不如玉宁峰俊秀,一路上路过三三俩俩穿着统一道服的弟子,好些个都停下来盯着他瞧,还有胆大的上前问询名讳。
年轻人,道心不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