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陆续上桌,都是一些家常菜。
豆角炒茄子、红烧排骨、葱爆大虾,还有一盆米饭。
顾卿卿先给自己盛了晚饭,吃了一半从沈绥手里接过小年年,“你先吃饭,我慢慢吃就行。”
沈绥点头,拿起青花瓷碗开始盛饭。
楚岱慢条斯理喂着大儿子,他小脚乱踢,被男人左手摁住,“张嘴。”
小团子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看到旁边阿娘怀里的弟弟也在乖乖吃蛋羹,这才“啊”一声,张开小嘴。
从沈绥这边刚好能看见几颗稀疏的糯米牙。
门牙是长出来了,乳牙还没有,每次咬地瓜干都要用门牙磨半天。
吱呀吱呀跟小仓鼠一样。
两个小家伙吃完蛋羹,脱了鞋子踩在长椅上趴在窗边往外看,窗户是关着的,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的街景。
跟盐城差不多,旁边就是招待所,再往前一点就是国营木材厂。
现在就能看到成群结队从厂里出来的人。
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分了房子,说说笑笑要回去吃饭,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胸前别着红色党徽。
小年年挥舞着小手吱吱呀呀朝下面傻笑,楚岱夹了块排骨到女人碗里,余光瞥到小家伙,哼笑道“傻儿子。”
“再傻也是你儿子,你小时候不是穿开裆裤吗怎么照片上不是。”
楚岱有些好笑又无语“你看到的相片上的我多大了”
“四五岁七八岁”她回想道。
“哦,”男人语气听不出喜怒“七八岁还穿开裆裤。你想看什么”
女人桌下的膝盖狠狠撞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收敛些。
她有些心虚地扫了眼旁边,没人注意到她们这里,沈绥也认真在吃饭。
松了口气。
楚岱似笑非笑看她。
顾卿卿别开眼,气鼓鼓吃饭。
吃完饭,顾卿卿去付钱,楚岱抱着小团子在门口等她,沈绥带着小年年在街上玩。
有推着自行车路过的工人看到小家伙可爱,停下来,弯腰笑着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楚黏黏。”小家伙一本正经道。
“哦,楚年年”他从兜里摸出两颗水果糖“这个给年年。”
看着他掌心的两颗水果糖,小家伙歪头想了一会儿,扯开毛衣旁边的兜兜给他看“有黏黏有糖糖”
工人看到他兜里这一口袋大白兔奶糖,不好意思挠挠头“啊,那就算啦。”
一大一小东一言西一语聊了会儿,工人想到自己休五天假,媳妇儿孩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和小家伙告别。
等那人踩着自行车消失在街尾的时候,沈绥才收回目光。
“怎么了”见他出神,走过来的男人随意问,顺手拉开车门。
“没事,好像有些眼熟。”男孩说。
“嗯”楚岱下意识往街尾望去,已经不见人影了,“是小时候见过吗很可能是同村的。”
“不记得了。”沈绥摇头。
他常年随他娘住在外婆家,他爹牺牲后没多久奶奶也去了,他娘在娘家的挑拨下和小姑子关系不好,再也没回去过。
对老家村里的人印象也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