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睡中的爱人没有回答他。
最后他关上灯,轻轻地吻了吻沈方煜从前总是常常翘起的唇角。
“你要去找kenn做手术”沈方煜显然没料到江叙会跟他谈这个。
江叙点了点头,“我思考过了,在国内手术,要保障我的隐私会比较难,所以我在考虑去国外找kenn来手术。”
这其实是个挺粗劣的借口。
在国内想要保障他的隐私,沈方煜也多得是办法。
但是这是眼下最合适的、能让沈方煜放下心理负担的借口。
不是怪他心态崩了,也不是不信任他的技术。
江叙知道,只要沈方煜不傻,他就不会出口质疑这句话里不那么有信服力的借口,会借坡下驴地同意。
果不其然,沈方煜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就对他道“那我来联系kenn,我们早做准备。”
从前意气风发的沈医生垂下眼,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江叙松了一口气,却没有留意到沈方煜搭在身前、被不知轻重的手掐红的指节。
沈方煜的失眠康复了,江叙也没再往他的杯子里加过安眠药。
但江叙很快发现,沈方煜在面对他的时候开始变得有些拘谨了,好像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是在心里过了无数遍才施行的一样,偏偏他还一副不想让他看出来的样子。
然而这种时候,往往只会欲盖弥彰。
提出能够支付手术金之后,kenn一改之前怎么都联系不到的高姿态,回复了沈方煜的邮件。
在kenn手术成功之后,艾伯特这块染血的垫脚石,又为这台手术增加了极大的戏剧性,导致kenn的名气地位进一步水涨船高,已然不是之前的drkenn了。
很快,他们订下了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之前崔主任说带他们两个出国时,给他们承诺的那三天假。
kenn提出将手术定金提高到了六十万美金,手术失败不退,手术成功则再支付四十万,沈方煜只是平静地读完了邮件,向对方表示了感谢,然后约定了等双方于国见面的时候,将钱支付给他。
当沈方煜把邮件的内容告诉江叙的时候,只是把这个借口当成权宜之计的江叙直接懵了。
他原本只是想,时间还早,现在说去找kenn,至少能让沈方煜先在精神上放松一段时间,再考虑到底怎么做手术的问题。
没想到沈方煜已经跟kenn把手术费用和见面时间都约好了。
“你在急什么”他不理解。
沈方煜没有当面回答江叙,过了很久,江叙才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沈方煜的消息,“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看到这行字之后,江叙反思了很久很久他当时贸然决定和沈方煜在一起,是不是确实自私了,也有失考量了。
z国有句老话,叫作“医者不自医”。
说的是身为大夫,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亲朋好友,只是一旦对所治之人有了过深的感情羁绊,就很难完全冷静下来对症下药,要么怕药下重了,要么怕药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