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在意星浆体的事。”戴上护目镜的特级咒术师说,“不知道那时是还有一个星浆体,还是已经有新的星浆体诞生了。”
“总之,天元很稳定。”
九十九由基耸肩“上回去高专就想和你说来着,但被和你同期的小姑娘稀里糊涂送走了,她说会告诉你来着”
隔着折射光线的透明护目镜,女人笑着捅破窗户纸。
“今天碰到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的,夏油君。”
“怎么,看来她并没有说”
夏油杰不说话了。
麻花辫女孩惊恐的死状在热浪中扭曲,为天内理子死去而由衷鼓掌的愚人们也一同融化,最终两者混合成你临别前的面孔。
它们如不堪忍受高温而融化的毒浆,渗透少年正论的每一条罅隙与纹路,泛着咒核的呕吐味。这感觉真实到、他下意识以舌尖扫过唇齿。
“不。”咒灵操使扯出一如既往的笑意,那么的包容和善,丝毫没有之前颓废忙碌的丧气,可谓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她告诉我了,悟也是知道的。”
等我回来,夏油杰。
黑发少年余光瞥见坑洼中的蜻蜓,生长纹路的翅浅而透明。
它整个头朝下栽倒,好像刚刚被哪个劣童踩了一脚,一半浅翅漂浮于水面,在车来车往的尾气中随着车轮滚动所带来的震颤微微打转。
可怜又孱弱的昆虫依旧在展翅,细碎水花溅起,生命迸发出足以令人类叹惋的努力。
“这种事,她怎么会隐瞒呢,前辈。”
一次就好。
无论如何。
夏油杰目送九十九由基离开,站在树下的少年笑脸似胶水黏着,好一会儿才卸下假面。
他总得护着你,你这么做也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等你回来就问问吧,不愿意说也没事,大不了等你请客的时候多吃点。
黑发少年低头看一眼手机,确定你带着灰原和七海的土地神任务就是今天,下午肯定就回高专了。
回去早点,还能把西瓜冻上。
理子妹妹的死。
根本,没有意义啊。
4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推下去吗,先生”
“抱歉,是咒灵也就是我的学弟拼死保护你所抵御的怪物堵住了你的嘴,让你没办法说话是吗,我这就让它松开。”
你叛逃的第二十三天,夏油杰找到杀害灰原雄的凶手没错,对任务中咒术师死亡率心知肚明的特级咒术师将其称之为凶手。
廉价出租屋内空啤酒瓶被看不见的怪物推倒,滚落一地,杂乱的、包有各种外卖剩饭的垃圾袋堆积成山,散发难以想象的恶臭。
这间出租屋的主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吓得直哆嗦,酷暑的逼仄房间闷得宛如蒸笼,泛黄的白背心蜷起露出几欲流出的肚腩。他瑟瑟发抖地被咒灵巨大的爪子捏紧,溢出的脂肪使其像个散发诡异味道的油腻水袋。
夏油杰站在屋子中央,低矮天花板几乎抵着他的发顶。
一米八几的少年立于垃圾堆中,在花花绿绿的杂志、垃圾袋、翻倒垃圾桶中他格格不入,如同不会弯腰的劲竹,脊梁倔强支撑着疲惫的身躯,自你叛逃后再也没安稳合过眼的咒灵操使开口。
“为什么,要杀害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呢,先生。”
他彬彬有礼,杀害这个词语碾磨于优等生的唇舌,再轻轻念出,带着股斯文的味道。
名为灰原雄的少年,很爱笑。
朝气蓬勃的,活力满满的,喜好是吃米饭,最高记录一次能吃五碗。
说话声音很大,每次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见他大声喊着夏油前辈xx前辈的动静,据五条悟的抱怨,光是回音都能绕地球两圈。
家里有个同样有天赋的妹妹,夏油杰曾在两个年级一起聚餐的空隙,见过几次兄妹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