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姬眠坐在马车上,撩开车上的小窗布,路过心安医馆时,发现里面灯光大亮。
姬眠喃喃道“晚上都不关门,心安医馆也不容易啊”说罢姬眠将窗布放了下来,闭眼休息。
今晚的庆祝宴,有三位从省城来的夫子想要收她为弟子,他们三人争抢了一番,却都被姬眠摇头拒绝了,说她小时候曾经拜过师了,就不好再拜,于是他们只能遗憾地选择另外中榜的人。
马车抖得厉害,坐在里面的姬眠脑子有些疼,她晕马车。
马车很快驶入姬眠居住的巷子,在姬眠的家门口停下。
马车夫的声音传入车内“秀才大人,您的府邸到了。”
姬眠刚撩开车布,就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冲着她大喊道“季秀才,您家娘子被恶人打伤,流了好多血嘞”
姬眠瞳孔骤缩,飞快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看见她见过几次的邻居家的老爷爷站在马车旁对她喊道。
姬眠大步走过去,朝他拱手,双手有些发颤“前辈,请问我娘子此时在何处”
老爷爷急忙道“被我儿和儿媳送到心安医馆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姬眠点头“谢谢”
姬眠立马转头朝马车夫走去,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子放在马车夫手上“劳烦大哥送我去心安医馆”
“秀才大人客气了,您快上来吧,我们这就走”马车夫推拒,朝姬眠招手道。
姬眠还是将银子塞马车夫手里,然后一个跨步登上了马车,坐着马车飞快往心安医馆驶去。
她就说心安医馆怎么这么晚还开着,敢情躺在里面接受救治的还是她的娘子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坐在马车里的姬眠攥紧了拳头。
她原本只想好好地在这个小世界跟季山一起活到老,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们
马车在街道飞驰,没多久就到了心安医馆,此时心安医馆烛火通明,姬眠箭步冲了进去。
“秀才大人这里”
姬眠刚出现在医馆门口,就见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蹲在门口,看见她就立马起身朝她挥手。
“张大哥,我娘子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伤到哪了严重吗郎中怎么说”姬眠跑到张大哥面前就是噼里啪啦说道,让邻居张大哥都震惊了。
他从未见过姬眠如此慌张。
张大哥还没来得及说话,姬眠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大片殷红的血迹,随后不等张大哥说什么,姬眠就冲了进去。
季山
姬眠冲进去后,就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季山,季山头上被绑着厚厚的白细布,脸色惨白,不见血色。而薛郎中则在药柜前不停地抓药称重,而医馆后院还传来浓郁的草药味。
姬眠跑到季山的病床旁蹲下,想伸手握住季山的手,又怕伤着她,最后只能双手紧紧攥着床边的床布,扭头红着眼哑着声音问郎中“薛郎中,我娘子情况如何”
薛郎中朝姬眠招了招手,姬眠起身走过去站在薛郎中身前。
薛郎中翻开记录本,对姬眠道“夫人头磕破了,流了大量的血,但好在没伤到根本,又及时被送来,命是可以保住的,但因为伤在最重要的头上,所以具体有什么症状,还是要等夫人醒来后才知道。”
听见薛郎中说命保住了,姬眠顿时舒了一口气,朝薛郎中鞠躬“拜托,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娘子。”
薛郎中连忙阻止“秀才大人不必如此,我应该的。”
季人间是院试案首的事今天已经传遍整个阳昌府了,毕竟没人不好奇每次的第一名。
“师父,药熬好了。”小药童端着药从后院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薛郎中走过去,将盖子打开,用勺子搅拌着闻了下,“嗯,是这个味道。”
薛郎中扭头望向姬眠“秀才大人,您要不要试试喂夫人喝药”
姬眠抿了抿唇“我可以吗”她怕她喂不好,到时候没喂进去,浪费了这药。
薛郎中点头“试试吧。”
在薛郎中的指导下,姬眠小心翼翼地将季山从床上扶起,靠在她的身上,然后端着药碗,搅拌着,随后小心舀起一勺药,送到季山的嘴边。
倏然,靠在姬眠身上的季山开始冒汗,满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