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这些天,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该如何面对张飞。
他还配再见他们的排长吗
他会怪自己吗
他
种种疑问夹杂在一起,使得每次已经走到医院门口的顾一野却又临时打起退堂鼓。
可现在,他们就要随部队回去了。再怎么忐忑,他总该面对的。这位对他照顾有加的排长。
于是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他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找到病床时,目光却正好和当事人撞个正着。
所以啊,
“怎么会呢。”
顾一野看向他,神情里尽是愧疚与自责。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排长你。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再仔细”
“没人能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张飞打断了他,
“我不能、沅漪同志不能,你不是神、你当然也不能。”
“你不是神,你扛不了所有。”
这句话,与记忆中差点因炸火车被退兵时、女孩儿的安慰渐渐重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飞见他不出声,以为是有了成效,便再接再厉
“还是说你希望我被炸死才行”
“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
他看着他,露出轻松淡然的笑意。
“一野啊,是我得感谢你们,让我活下来了。”
“”
原来,他是被感谢的人吗
“你知道我在抱住石板的那刻,脑海里最先想的是什么吗”
张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却开始有些飘远。
“我在庆幸,”
“幸好,我在出发前娶了我家阿秀。”
“如果有个万一,也许她会难过。可至少我把我想做的事情做了。”
“一野,别让你的勇气消逝、别到临死前才抱憾过去。”
勇气啊
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说过这个词了。
曾经,十八岁的顾一野有上天入地的勇气。
那十九岁的顾一野呢
“眼前这个窝囊废,我不认识。”
是了,他才被骂过不久。
顾一野敛着眸沉思片刻,
“排长,”
重新抬头时,眼中雾霾渐渐褪去。
“如果,我伤害了一个人,应该怎么求得她原谅呢”
那时候一野野说的伤害了一个人
张飞拨开回忆,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纱布的姑娘。
会是她吗
阿秀来的比想象中快很多。
这天,沅漪正端着洗漱用品走在过道上,就感到有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秀”
好嘛,还没等她来的及喊一声“秀儿姐”,对方早已消失在了拐角。
沅漪失笑,还是跟在身后向病房走去。
阿秀的确是赶最快的班次来到医院的。
先前,得知二三四师归期的她早早换上那条红裙子从招待所出来、侯在部队门外多时,就是为了能见张飞一面。
可她等啊等啊,最后是等到了第九连。却没有等来她想见的人。
阿秀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莫非
领队的顾一野发现了她的异常,知道对方或许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在秦汉勇的颔首同意下,他向她解释了从张飞受伤到因伤势过重暂被安排在当地医院的全过程。
听到这儿,阿秀这才放下心。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顾一野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