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陈观差人送来的战书时,耶律洞仙丝毫不见意外。梁山军在泥沽寨修建演武场,用意不要太大刺刺。
然耶律洞仙心中却并无动怒,对比耶律宗云之流,他的心胸比蓝天都要宽广。他知晓梁山军如此作为,也是无奈之选择。两国互通有无,这本是件合则两利之事,可偏偏一些辽人太过高傲了。
就如前者言语,辽对宋百年之积威,可非是一朝一夕便会流逝的。纵然契丹被女真打的满头是包,战场上连连败退,但可他们对中原依旧有着强烈的心里优势。如此,一些人看到宝贵的战马,被梁山军以如此之少的粮食物质兑换走,一种被人趁火打劫的感觉便就油然而生。如此态度愈恶。梁山军气不过,摆开擂台,要比个高下,此般已是最缓和之手段了。
若不然,只需将泥沽寨贸易区闭市,看哭的是谁?
且贸易区的富裕叫一些辽军中的强硬派,心生出歹意,此法于耶律洞仙开来,真是莫大愚蠢。但其势于朝中虽不见优,却也非反手可压制的。恰在这个时候梁山军修筑演武场,直若一瓢热油浇在了火堆上。强硬派一方自觉得自我的尊严受到了强烈挑衅,内心更是愤怒。
而现在南面战书递来,耶律洞仙自觉,此也是一个解决纠纷,宣泄怒火的佳机。两国对抗赛,输了也就输了,正好给那些强硬派去去火。而至于尊严,大辽的尊严早在战场上丢个一干二净了。再言,一个国家真正的尊严岂是一两场擂台比武就能抹消的?
无论是宋使北来,还是辽使南下,两国间的比武较技,皆常有之事,亦各有胜负。此皆寻常手段罢了。
而若是赢了也很好,能压制一番南人气焰。此等交易,到底是北求于南!
如是,耶律洞仙一口答应,双方较技之日便就约定在七月二十日。
此刻贸易区内的演武场上,一双杏黄楹联已经被高高挂起:马踏黄河两岸,武交南北英豪。
话说这里可是整个贸易区的焦点。自从宣赞上场,刀对刀,箭对箭的赢了耶律宗霖,那直若是给南面汉儿打了一针鸡血。叫整个贸易区内的汉人商贾都昂起了头来。
原因是那耶律宗霖,后者虽然不以实名,却也亮出了耶律的名号,而看周遭那将他簇拥在中心的一干随从,个个强健有力,跨马配刀,显然这位耶律小郎君乃契丹贵人也。
其与宣赞争锋,两人的武艺不同凡俗,与那寻常教师护院比,高下立判。这便叫人猜测起他的身份来,飞短流长,以讹传讹,到如今把其身份说的便是史文恭听了都要笑。然这贸易区的商户却依旧乐此不疲,不住的为谣言添油加醋。一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态度。
如今演武场的动作,就好比热油锅里加了一勺水,那是噼里啪啦沸反盈天。整个贸易区都一副炸开锅的样子。
南人提起,北人愤怒。
以至于那打架斗殴之数量与日俱增,演武场上当日有四对人较量。倒下了八个!其中一契丹人被断开的肋骨刺入内脏,一时三刻的便断了气。
事情传开,更是叫北人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