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郭成把眼睛一翻,“国破危难之际,不能平贼荡寇,生有何意?今朝死便死了,何惧之有?既随种帅下山,吾父子便就没想着能活过今日。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另一郭浩,口不出一言,闭目待死。
林冲能说什么呢?看着被人推攘过来,也是不发一言,闭目等死的种师中,甚个话都不想说。
没必要!
“来人,将他们好生看押。”只等这衡阳城内外具都稳妥了,才好连同其它被俘诸将,一同送到潭州。
但他可以先叫人去潭州报捷。
而老种得报噩耗的时间比潭州城内的陆谦更是提早,听闻衡阳城破,三万西军毁于一旦,种师中更是了无音讯,整个人发出一声穷途末路的悲吼,吐出一口血来,当下病倒了去。
此刻蓝山县东部的连绵大山之中。
耀眼的翠绿色覆盖着山川大地,一座接着一座的大山,长远的叫人看不到头首。而这种朝廷官府鞭长莫及,汉人生民不去顾及的地方,那便是古百越之族的后人,苗瑶侗土等民族的存身之地。
立在一座山岭上,向远处望去,可清晰的看到点缀在大山之间的一片片水田。远处的高山上,那浓郁的绿色似乎也更加浓郁了。
赵桓殿中侍御史——何栗抬头望一眼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面上的表情古怪而略显自嘲。
煌煌大宋终究是落到了何等境地,才来相求于这些山川野人,外化之民?
他实是心中痛苦极了,方才情绪流露了少许,但也只是少许,转瞬即逝。
因为与他一同的还有一云岭瑶峒的青年,这就是云岭瑶峒峒主蓝贵的儿子,叫蓝邝深,年纪只二十出头,却是云岭瑶峒最雄健有力者,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时不时的会望着周围警惕的注意着。周遭也簇拥着一批汉瑶武士。
何栗要提防着自己的真情流露不被蓝邝深看到,而蓝邝深也深怕他们一行被其他势力所伏击。
桂阳监境内的苗瑶侗土各溪峒间的关系,可不是亲如一家。
云岭瑶峒首先与汉人官府接触,这不仅是对云岭瑶峒是件大事,对于桂阳监极其周遭其他的苗瑶峒主们来,也是一大触动。
蓝贵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么。是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还是被螃蟹毒死,这还都是未知数。
然而在一些苗瑶老人看来,云岭瑶峒这般做,却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了。
那桂阳监境内且还有着奖中、白水、太平、浮竹、钦景、石硋、水头、孤浆、黑风等多个峒,内中又以华阴峒和黑风峒之人最敌视山外的汉民官府,被赵宋官府称为郴桂蛮瑶巨患。蓝邝深不可不谨慎。这位何相公可是他爹都十分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