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臣子不过是在家中,为某位被牵连到的才子叹惋了一句,翌日,他的头颅就高悬于朝堂之上。
御前有宫女,不过是奉茶时鬓边多簪了一朵花,就被他叫人拖出去打死。
周妙宛愈发战战兢兢,每次不得不陪在他的身侧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李文演见她这副模样,倒是笑了。
他问“朕可怕吗”
周妙宛如何敢应,她说“陛下治下严谨,为何可怕”
他手指微弯,竟是突然兴起,要用指关节去碰她的脸。
见她闪躲,李文演目露不虞。
“躲什么你是朕的皇后。还碰不得你了”
说着,他拧过她的脸,欣赏着她脸上的恐惧。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永安侯自己长得都像个冬瓜,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儿”
见她只是发抖,没有旁的情绪,李文演啧了一声,觉得无趣。
夜里,他留宿中宫。
但他并没有和周妙宛欢好的意思。
品尝过站在权力顶端的滋味,女色于他,哪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的痛快
再美的人儿也勾不起他的欲望。
但周妙宛还是害怕,她整夜未眠,直到清晨皇帝走了,才合上眼稍微睡了一会。
到了下午,她在宫中呆着无聊,独自去花园散心。
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当值的蔚景逸。
两人见了彼此,皆是大退几步。
蔚景逸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做的应该是向她恭敬地请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确实是这样做了。
可是待周妙宛走后,他却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转身,多望了她一眼。
与御花园毗邻的摘星楼上,身着九爪龙袍的男子倚在栏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花园里的好景象。
是夜。
皇帝驾临。
周妙宛有些惊讶,因为他从未连着两晚都来找她,每次来都和点卯差不多。
她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李文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今夜无风无云,朕准备了一出好戏,邀皇后同赏。”
周妙宛当然不敢拒绝。
可她没有想到他要带她去看的,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周妙宛浑身战栗,他本能地想要退缩,却被李文演强抓住了肩膀。
“朕的皇后,怎么能如此胆小畏事”他说。
金属碰撞的刺耳之声回荡在空寂的地牢中,隐隐还夹杂着男人的几声闷哼。
地牢最深处,一个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男子,双手被铐在屋顶垂下的锁链上。
他浑身是伤,头发蓬乱,疼痛叫他抬不起头来。
李文演静静地把早懵了的周妙宛,推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低下头,鼻息拂过她的侧脸。
“皇后,你可认得此人”
周妙宛腿儿打颤。
哪还用看呢
这身形,除了蔚景逸还能是谁。
她害怕到了极点,却也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
她开口,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皇上要臣妾认得,臣妾就认得,皇上要臣妾不认得,臣妾就”
话没说完,李文演就和奖励小猫儿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真乖。”
然后,他凉凉地扫了蔚景逸一眼。
“朕的东西,哪怕朕不要了,也不是旁人可以觊觎的。朕要挖了你的眼珠。”
周妙宛面白如纸,她怯怯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说“臣妾臣妾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