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晗从兜里拿出几只夹子,夹在床单上固定,“起初我以为她是为自己,毕竟她生病了。后来才发现,她是为一个男人,她说她去过很多寺庙,希望她喜欢的男人能得到幸福。”
江述沉默望着那簇炭火。
有风吹过,炭火更加热烈地燃烧着,没有退路。
沈净晗弯腰钻到另一侧,把仅剩的两个夹子夹在那一侧的床单上,“其实”
其实,我看到你们两个同时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你对余笙来说,是特别的。
余笙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男人。
这些话,沈净晗并未说出口,她想起昨晚。
她问完那句话,猫儿窜到楼梯口,斑驳的墙壁上映着男人萧寂的侧影。
余笙那样说,大概心里也很难受,明明她还没有放下,也放不下。
沈净晗尊重她的选择。
见她迟迟没有继续,江述忍不住问“其实什么”
沈净晗笑了笑,“没什么。”
她目光瞥向江述身后,“她来了。”
江述立刻转身,看到余笙从那条狭窄的通道里过来,手里拿着一只中号的白色瓷碗。
沈净晗拎着空盆离开。
江述看了眼余笙手里的瓷碗,“药煎好了”
“快了。”余笙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他淡笑一下,没说什么,接过她手里那只碗,转身走向炉灶,“你每天都要煎药吗。”
余笙跟在他后面,“煎一次的量够喝两天,多出来的放冰箱。”
江述站在炉灶旁,盯着余笙掀开盖子检查,“好了吗”
“再等一小会。”余笙从墙根拿了一个小凳子递给江述,两人围着炉灶坐下。
这样的老方法煎中药,江述还是第一次见,他看了一会,“为什么不用厨房的炉灶”
时间似乎到了,余笙掀开盖子,用手帕垫着边缘端起陶瓷锅,往白色瓷碗里倒,“药堂的师父说,这样的炭火煎出来药性比灶火要好一些。”
江述目光温和,盯着她看了一会,“你都会煎药了。”
以前她连菜都不怎么会做。
这一句很像夸奖,余笙有些腼腆,“时间久就会了,其实也不是很难。”
陶瓷锅垫着手帕也很烫,余笙加快速度,想尽快倒完,江述忽然靠过来,扶住她的手,嗓音轻柔“我来。”
他靠得很近,身体宽厚结实,余笙稍一偏头就能看到他微薄的唇和英俊清隽的侧颜。
她心跳有些快,指尖轻轻从他温热的掌下抽出。
江述将余下的药汤倒完,还剩一点时,掺杂了一些药渣,余笙小声说“可以了。”
江述看了眼她红红的耳尖,喉咙滚了滚,放下药锅,松开她,坐回原来的位置。
余笙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周身空气都流通起来。
指尖酥酥麻麻,他的温度还在。
前厅声音嘈杂,游客们陆续出门,余笙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你快去吧,晚了东西可能会凉。”
“去哪里”
余笙指了下隔壁那栋二层小楼,“从正门出去,左转就到了,隔壁明灿家,你拿着这边的房卡,可以在那边免费吃早餐。”
沈净晗嫌麻烦,旧时约没有餐饮服务,她跟隔壁餐馆合作,这边的游客都在那边吃饭,客房里的点餐菜单也是那边的电话。
江述眯起眼睛,“明灿”
余笙点头,“就是昨晚给我雪梨干那个男孩,隔壁是他家的餐馆。”
江述没犹豫,干脆说“不去。”
余笙转头看他,“为什么不去早餐要按时吃。”
她记得江述从前胃就不太好,有回去她家做客,胃病犯了,妈妈还给江述煮了养胃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