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找律师应诉,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对她说之后就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处理了,没再提起过。”
“”女教授忍住叹气冲动,让自己尽量保持专业的态度。
她仔细打量陈书宇,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讲这段话时,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她做社会学研究,见过太多人了,很清楚这样对自己的问题不以为意的人,是不会改变的。
只有这个人觉得自己做错了,才会反思,才会痛苦,才会因此而努力去更正。
但陈书宇不会。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做的对时,他是没有内驱力去做思考和改变的,也不会有从内而外的痛苦。
妻子带来的外部施压,并不足以让一个人自我修正。
她开口问他
“平时她工作做的好,或者在家里取得一些小进步、小成就时,你会夸赞她吗”
“”陈书宇认真思考,却想不出一个这样的例子。
他不仅想不出自己夸她的事,甚至想不出陶筝平时做了哪些称得上进步成就的事。
“当她露出疲惫神情时,你会拥抱她吗”
“”
“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做一些事哄她开心,或者让她感受到你的关注和善意吗”
“”
“当她开心时,你会停下手头的事,听她分享,做出跟她一样开心的样子,与她同步喜乐吗”
“”
“你会鼓励她跟你一起做饭,或者主动提出与她做一件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却很有趣的事吗比如一起玩同一款游戏,一起学习下围棋,一起研究烹饪”
“”
“偶尔准备惊喜,非节假日或纪念日送她礼物”
“”
“不为生孩子,单纯的为了性去爱抚她,因为爱而亲吻她,表达对她的女性魅力的认同,让她知道对你来说她仍充满魅力”
“”
“”
“”
“陈先生,如果我列举的这些事,你一项都没有做,那其实不需要去考虑最近发生的关于她被前司告这件事引发的冲突了。
“你该做的是,彻底的,重新去考虑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关系。”
教授表情逐步严肃起来。
她伸手拍了拍两个人之间的桌子,随即施力,将桌子推向他,直至桌面死死顶住他胸口
“就像夫妻相对而坐,你一直在朝对方推桌子,直到桌面抵住对方胸口。她要喘不上气了,当然会掀桌。这张桌子,就是你们的婚姻。你对她的漠不关心,就是我朝你推桌子时施加的力。”
说罢,女教授站起身,谈话该结束了。
“”陈书宇保持着被桌子顶住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已化成石樽。
女教授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风衣穿好,拎上包,转头最后看他一眼,便出了房间。
门开门关的声音并未吵醒办公室里的人,陈书宇独自坐着,对着桌上的凉茶,久久的沉默。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