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叹息“公子别操心这些,我和大郎他们会想法子的,再说不就是走人嘛,大不了我们去江边码头上搬货,照样能养活一家老小,离了谢家,我们还是公子的人,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给公子办妥。”
谢疏低头喝了口茶“放心,夫人不敢撵你们走。”
孟伯察觉到他对谢夫人态度的转变,不由慌了“怎么公子可是和夫人闹了不愉快”
“没事,你别担心。”谢疏笑了笑,轻描淡写道,“现在是他们看我脸色。”
孟伯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安,可谢疏是主,他是仆,他犹豫片刻,到底没敢多问。
谢疏放下茶碗“这次来,是为了件事。”
孟伯立刻躬身“公子尽管吩咐。”
谢疏道“我要去趟洛阳,途中难免不太平”
孟伯明白了“公子可是需要人随行保护”
孟大郎立刻大声道“公子带我去吧有人闹事我就把人打跑,没人闹事我也能做些粗活儿,我一定听公子的话,公子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谢疏见他黝黑的脸因激动泛出红光,眼底有些酸涩。
前世大郎也这么说过,可最后还是没听他的话,他让大郎不要管自己,赶紧逃命,大郎却硬生生将他护着,最后被乱箭射穿,到死都没倒下
谢疏喉咙哽着,低头半晌没说话。
孟大郎有些慌“公子”
谢疏深吸口气,抬起头时神色已恢复如常,他伸手在大郎儿子的头上摸摸,扭头对大郎笑道“你是长子,父母妻儿都指着你照顾呢,还是让二郎去吧。”
孟二郎激动不已,拳头在胸口捶得梆梆响“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公子”
孟伯到底想得多一些,布满风霜的脸上难掩忧虑。
先夫人早逝,外祖家也没人了,公子身为嫡长子,却要在继母的手底下忍气吞声,如今府里竟挑不出一个能随行护送的人,处境该有多艰难
谢疏站起身“我到外面转转。”
孟伯立刻放下心思,和大郎一起陪他出门。
黄狗见他们出去,兴奋地冲到前面,跑一段路就回头叫几声,谢疏心神微动,急忙道“孟伯,你快去前面看看”
孟伯应了,大步跟着黄狗朝前走去。
四面都是田地,视线很开阔,谢疏远远看着一人一狗将整个庄子绕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到最后黄狗歇了声,孟伯跑回来,笑道“这畜生听着北风瞎叫唤呢,公子放心,贼来了也偷不着什么。”
谢疏没说话,眉心微微蹙起。
前世三郎是被孟伯捡回来的,据说当时他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被火烧得不成人样,孟伯以为他会熬不过去,没想到抬回来喂了两个月的药,渐渐好了,只是人有些痴傻,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被火烧坏了脑子,孟伯看他可怜,就认他当了儿子。
如今庄子上还没有孟三郎,是自己来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