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雷声阵阵,雨幕随风倾斜。
常嘉来不及追上拉住她,她已身在漫天阴沉雨幕中,身形单薄而脆弱,一直跑一直跑,仿若身后有厉鬼在追,衣衫湿尽,视线模糊,也浑然不觉。
江恕撑伞回来,见到这一幕,心口剧烈地抽痛起来,脑海也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他几乎是扔了伞大步跑上前,拥住常念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滚滚雷声淹没他哽咽的声音。
“念,阿念。”
“对不起,对不起。”
常念已经昏倒在他怀里。
书房案几上的纸张吹散一地,全是字句含泪的遗言。
医生说,心病大于身病。
这场雨过后,天空放晴,一道彩虹显现出来。
常念再醒过来时,一眼看到塌边的江恕,那抹彩虹也从半开的窗扇映入眼帘,她的惊惧后怕缓缓褪下,声音沙哑地唤了声“夫君。”
“醒了。”江恕笑着摸摸她额头,他眼角已有了皱纹,眼神里的爱意却一如既往,解释说,“中午的时候,集团出了一点事,我过去看看,你睡着了,便没有吵醒你。抱歉,下次不会了。”
常念摇摇头,并不怪他的忽然离开,她有些委屈地伸出手,要抱抱。
江恕俯身下来抱住她,把人抱起来,抚着后背像哄小孩一般。
门外,江晟着急要进来,被江祈拉住。
江祈低声说“等会,先别打扰爸妈了。”
“可妈妈病得更严重了刚才还淋雨差点摔倒”江晟担忧得不行。
江祈叹了声,他何尝不担忧,但是,“我们现在进去,恐怕抵不上爸爸一半的作用。”
江晟最终沉默下来,回去加倍用心学习。
他们都想快些结束学业,让爸爸多一些时间陪妈妈。
到了晚上,常念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江恕提议“东苑那块空地荒很久了,不如我们种些什么吧。”
“种什么呢”常念只种过玉兰,还是看着工人移植,她只负责指挥的那种。
江恕说“玫瑰海棠栀子月季,你喜欢什么,我们便种什么。”
常念就认真想了想“那种一片玫瑰吧”
“好。”江恕等她身子好一些,就安排玫瑰苗和工具来,不过没有请任何一个工人。
东苑那片荒地长了杂草,泥土也没有松。
常念茫然无措地看着江恕,又看看那些新鲜的苗子,迟疑问“就我们”
江恕笑着反问“不然呢”
好吧,这还是常念第一次自己动手,稀里糊涂地跟着江恕,他挖好坑洞她便把玫瑰苗递上,又笨拙地拿水壶浇水、施肥。
江恕不舍得她提重的,他负责浇水,她只管戴着手套递苗苗就好了。
一株一株,忙活到天黑。
种了那片荒地的十分之一不到。
江恕抹去常念脸颊蹭到的泥土,夸赞“阿念真棒,等它们开花,应该壮观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