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用大石头恶狠狠地砸在水池中央,也无法掀起丝毫波澜。
他一左一右制住言落月和巫满霜,冰冷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好小的年纪。”
不知为何,此人甫一开口,言落月三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连眼珠也不能动弹了
死灰色的男人冷冷道“小小年纪,就不该来做赌命这样危险的事。”
“你们岂知,揭了这张榜后,我就不会再把你们当成小孩子了。”
话音刚落,言落月眼前猛然一黑,人已经往地上沉沉栽去。
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余光里,只看见巫满霜和凌霜魂和自己同步倒下。
三人栽倒的动作分外整齐,居然还倒出了三条平行线来。
巫满霜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借着白纱的遮掩,他悄悄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雕花的拔步床顶,言落月和凌霜魂一左一右躺在他的两边。
三人都保持着双手交叠放在胸膛上的安详姿态,只差有人上坟扫墓,为他们献上一捧鲜花、祭奠一口水酒了。
巫满霜“”
侧耳细听一会儿,没有听见异样响动,巫满霜悄悄支起身体。
他左手探向脑后解开白纱,右手分别轻推了言落月和凌霜魂两下。
“落月小凌”
轻轻叫了两三声,也不见两人醒来。
巫满霜眉头微皱,轻手轻脚地溜下了床。
在他身上,手套、长袍、斗篷、以及腰间的储物袋俱在,只有长剑被人摘走。
看来,对方没有检查他们的贴身物品,致使巫满霜错失了一个毒倒对方的机会。
双脚着地的一刻,巫满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沉重无力,经脉中一丝灵力也提不起来。
由于切换成妖族形态需要动用灵力,现在的巫满霜,就连想要变成蛇形也不能了。
“”
心脏微微下沉,巫满霜又尝试着把手探进储物袋里,果然什么东西都取不出来。
就仿佛他在一夜之间,被贬为尚未入道的凡人。
甚至,在筑基辟谷多时以后,巫满霜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陌生而熟悉的“咕”音。
只是鉴于他现在情绪紧张,所以饥饿的感觉还不大明显罢了。
环视了一遍屋内环境,巫满霜确定,他们三人被关在了一间卧房之中。
红木雕花的门窗紧锁,桌上备了一壶茶水、一碟点心。
巫满霜思忖片刻,拔下床头烛台,又从桌上捞了一盏空瓷杯。
他走到离拔步床最远的角落里,用烛台尖端对准自己手腕。
落月和小凌都还昏迷不醒,即使巫满霜现在没有丝毫修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保护他们的人。
趁着敌人不在,巫满霜打算先取些毒血,以备后用。
“你小小年纪,气性总不至于这样大,仅仅被我擒住,就要寻死觅活吧。”
一道平静冷淡的声音,忽然在屋内响起。
巫满霜骤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只见先前那制伏他们三个的灰袍人,正坐在桌前,侧对着巫满霜,手中捏着一只酒杯。
他脸上带着一张银灰色的铁面具,把面孔遮住大半,只露出死灰色的双眼、削瘦的下巴、以及血色浅淡的两片薄唇。
在巫满霜的视野里,门窗纹丝不动,仍然紧紧闭锁着。
此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又或者,这男人一直就没有离开
但在灰衣男人发声之前,无论是他的存在,还是那丝醇香的酒气,竟然都没令巫满霜有丝毫觉察
他甚至还当着灰衣男人的面,一无所觉地从桌上捡走了一个空瓷杯
心中悚然一惊,巫满霜果断抬手,烛台尖端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