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
“我有那么仁慈?你知道吗,要让人痛苦有千万种方法,但解脱只有一种,那就是死;所以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清醒地面对自己的失败,并否认自我的存在,从内而外的腐朽,直至你的灵魂枯萎,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燕离微笑着说,“我不喜欢看人死得太快,看着人慢慢死去,不但有趣,还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常山面如死灰,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雕像。
望着他的笑容,唐桑花背脊发寒:“你真是个魔鬼。”
“到此为止。”就在这时,酒楼里响起了一阵掌声,鼓掌的是幻姬,她笑得十分端庄,却偏生有一种诱人的妩媚,看燕离的眼神春|情弥漫,仿佛发情的野猫。
“燕公子的演说十分精彩,但不管你为了什么踏入这个陷阱,奴家就不客气,收下你这具炉鼎了。”
生气重又注入常山的体内,他恍然回神,旋即咬牙切齿:“幻姬,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杀了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幻姬俏脸一寒,抬手一巴掌将他给抽飞了。弱者是没有办法拒绝侮辱的。
常山惨叫着,撞倒了十多张桌椅,他几乎被埋在里面,只一只手伸出来,愤怒的脸庞,在剧痛的刺激下,几近于扭曲:
“我,我为了夜王办事,我也是黑山的人,你,你居然敢打我。”
“主上说过,没用的东西就要丢掉。”
幻姬转向燕离,妩媚地笑着,勾引他:“燕公子,奴家助你一臂之力,就让他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好了。——布阵!”
她话音方落,围绕酒楼的七十二个白无常纷纷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就像某个邪教的成员举办某种邪恶仪式一样。
“这是什么?”唐桑花大吃一惊,因为在整个酒楼回荡某些无法识别的音节时,就忽然扭曲起来。
常山意志最为薄弱,就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惊惶地大叫起来,并掀开身上桌椅,在楼里像个小丑似的乱跑乱跳。
唐桑花的眼前,出现了一间在深夜中禁闭的小屋的内部,板桌上的油灯,破榻上滚在一起的肉|团,躺在草席围着的屋角里的约略两岁的女孩,饥饿、苦痛、惊异、羞辱……于是她的心神巨震,无神并且喃喃自语地坐了下来,而且无神的眼睛,还流下泪来。
“娘……”嗓音沙哑而且悲凉。
燕离不知她遭遇了什么,自己并不好过。
酒楼不再是酒楼了,是白府的庭院,杂草不见,但兵器架子是倒在地上的,间中架着一口油锅,底下烧着旺火,油锅里的油沸腾着,起伏如不休的波涛。
他无法动弹,被绑在油锅旁边的柱子上,黑硬的锁链,似乎是黑源精金打造的。
“很熟悉的场景吧。”一个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