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两个字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惊蛰院红灯笼挂了一夜,郁枝的嗓子也干涩沙哑了一晚,哭哭啼啼,猫叫似的。
过了这一宿才算是正正经经做了四小姐的妾。
下人们远远避开,不敢扰了四小姐的兴。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不绝于耳,天边显出鱼肚白方消停。
内室昏昏,郁枝歇下还没半刻钟,说不好是累晕的还是哭晕的。
巴掌大的小脸挂满泪痕,整个眼眶红着,鸦羽般的睫毛沾着泪,完全长开的身子溢出圆满的风情,魏平奚不错眼瞧着,终是餍足地为她盖好锦被。
人搂到怀里,她逮着美人耳垂亲了亲,耳畔依稀回荡断断续续的哭音。
怪好听的。
我见犹怜。
怜惜是一回事,不客气地剥皮拆骨又是一回事。
魏平奚打从前世回来一贯是不吃亏只占便宜的性子。
大把的金银挥霍出去,养出来的妙人的确没辜负她撒出去的银钱。
值了。
就是太经不起摧残了,要她主动还能主动成这般模样,胆子小,皮肉娇,泪也出奇地多。
稍稍回味一二,她收紧手臂,埋在郁枝颈窝睡得昏天暗地。
日上三竿,院儿里的猫前前后后上蹿下跳四五回,主屋依旧毫无动静。
四小姐的话就是惊蛰院唯一的规矩,她想睡到何时都是使得的,毕竟昨日帝后为她摆出来的阵仗分外大了,谁也不敢在这会惹她不快。
万一魏平奚在帝后面前告一状,谁担得起
梦里昏昏沉沉,郁枝在四小姐怀里嘤咛着醒来,意识慢慢回笼,看清四小姐那张脸,她差点又哭出来。
同是女子,想破脑袋她都想不明白为何四小姐能恶劣至此
不善此道
骗鬼的不善此道
她抽噎两下,泪眼朦胧。
哭到一半想到自己真就是四小姐的人了,她身子起了酸痛,细眉蹙着,后知后觉意识到与四小姐靠得实在是近。
近到一不留神被她倾城的美貌惊了一下。
郁枝心跳鼓噪,整个人陷落在四小姐怀抱,动弹不得。
她细数魏平奚纤长的眼睫,努力忘记昨夜种种,眼泪却没忍住坠下来。
“哭了一宿,你都不累的吗”魏四小姐打着哈欠睁开眼,语气无奈。
她本可以再睡会,可怀里的人越哭越委屈,搅得她耳根子不清净,她环着郁枝嫩滑细瘦的腰肢“做都做了,再哭也回不来了。”
她一点哄人的技巧都没有,听到这话郁枝哭得更凶。
性子娇弱,也唯有经过昨夜切身体会魏平奚才相信她年长她五岁。
诚然是熟透了的,鲜美至极。
做了和没做区别大了,魏平奚两辈子加起来头回涉猎此事,再恶劣的性子此时待郁枝也有三分温情。
“再哭还欺负你。”
郁枝顶着“你还是人吗”的控诉表情,小声啜泣,冷不防打了个哭嗝,羞得无地自容。
魏平奚抱着她笑得乐不可支。
在她肆无忌惮的笑声里,郁枝又打了两个哭嗝,慢慢地捂着嘴憋红脸,几十息后打嗝才忍住。
昨夜开始,她的人生进入全新阶段,她无需再为生计烦忧,无需为阿娘的眼疾日夜思虑,她只需讨好一人,伺候一人。
“我,我”
她嗓音喑哑,诧异喉咙沙哑至此。
魏平奚垂眸“你什么”
瑞凤眼狭长迷人,弥漫碎光,郁枝被她看得心神有一晃失守,脚趾蜷缩,趴在她耳畔低声慢语“我想”
“那你还爬得起来吗”
“能起来。”郁枝逞强,试了几次身体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第三次脱力软倒,魏平奚眼神揶揄“我帮你”
“不可”
“还和我说起不可来了我说可就可。”
她拦腰抱起郁枝,身子轻盈地下了床榻。
脚踩在铺垫平整的羊毛毯,魏平奚细瞧美人神态,唇角翘起“臊什么昨儿个你自己动的时候甚是卖力,当是本小姐赏你的。”
郁枝不置一词,只想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