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惊道“怎会是荆河柳家柳家不是,不是早被那位驱逐出京”
“依你看,咱们这位郁姨娘生得可美”
“美。如玉无瑕,否则哪会入四小姐的眼。四小姐眼高于顶,独独这次为美色折腰,为哄郁姨娘欢心,竟肯亲自背那瞎妇下山,四小姐何等金贵,郁家母女何德何能”
“随她开心。”魏夫人重新捻动佛珠,温婉一笑“贪一时鲜罢了,平奚何时爱一物超过半年”
“夫人说的是。”
“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或为后,或为妃,或为一方祸水,倘真是荆河柳家之人”她眸子闭合“那就有趣了。”
“荆河柳家”翡翠瞪大眼“小姐怀疑郁夫人是荆河柳家之人”
红枫山下来,魏平奚坐在马背剥荔枝吃“我那便宜岳母是不是很美”
“啊”翡翠面色一变,小幅度摆手,鬼鬼祟祟“不可啊小姐再便宜那也是姨娘生母啊”
“”
荔枝壳不客气地砸她脸上,魏四小姐似笑非笑“本小姐怎不知你心这么脏呢”
意识到误会一场,翡翠自扇巴掌,嘿嘿笑“奴该打。”
“你是该打,回去领十杖刑罚。”
“十杖”翡翠小脸顿白,明灿的脸一下成了苦瓜脸,人也恹恹的“是,谨遵小姐之命。”
魏平奚哼笑“本小姐的意思是岳母貌美,枝枝貌美,我那早死的便宜岳父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也就是说枝枝生得美是随她母亲这一脉。
“大炎朝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昔年世家无一不以与迎娶柳氏女子为荣。
“奈何柳家得罪了太后,适逢陛下掌权日短,为保柳氏一门性命,迫于无奈只能将其驱逐出京。
“荆河柳氏,诗书之家,学的是圣人教诲,显的是文人傲骨。柳子承当年敢在城楼痛骂太后专权,他的后人,不说有他十分胆气,两三分倒是有的。
“你再看我岳母稳稳当当不急不愁的做派,寻常出身有个魏家嫡女做女婿,敢要我背也不怕折了寿”
陈年旧事,连当朝太后都牵扯进来,翡翠听傻眼“然后”
“笨死了。”魏平奚屈指弹她脑门“去查,查荆河柳氏”
马车一路朝白虎街驶进,郁枝一脸好奇“阿娘真厉害。”
“比不得从前了。”郁母长声一叹,対过往心有戚戚“舞文弄墨,咱家从没怕过谁,只叹我多年没见过文坛盛会了。想想曾经的繁华,和黄粱一梦没两样。”
“阿娘还见过文坛盛会”
“也就见过一回,那时眼睛还没瞎。是被你外祖带去的,当时我就坐在你外祖身边,看他和四方文豪以才情相斗。那场景,几十年了都没忘。”
“外祖听起来好生厉害,阿娘,怎么少听你提起外祖一家”
“时候还不到,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郁枝点点头,不忍拿陈年旧事叨扰阿娘,令她徒生烦忧。
“枝枝,你们不再多住一晚了”
“要回去了。阿娘,改日我们再来看您。”
“好。不忙的时候,记得多回来看看。”
还没离开,便已伤别离。
送郁母回到白虎街,晚食来不及用魏平奚带郁枝赶回魏家。
期间顺路回了趟眷心别院取一枚白玉印章,才踏进门,莺莺燕燕便如潮水将四小姐淹没。
郁枝胸口憋着无处发作的闷气,只觉耳旁聒噪的很。
孤坐花圃前,落日余晖洒在她肩头,她身影落寞,金石银锭两名婢女捡着坊间趣事说给她听,始终不见她展颜。
“四小姐女人缘极好,姨娘今时忍不住吃醋,以后可如何是好”
话是生性稳重的金石说的。
她是四小姐赐给姨娘的婢子,往后只需效忠姨娘一人。
哪成想她一句“吃醋”着实踩了猫尾巴,郁枝打起精神“我才没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