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魏二火速带人下楼,眼睛冒火,剑指孙景明和他身畔的随从“在陵南府対我魏家嫡长子下手,统统给我抓起来”
魏大公子身下泅出一片血泊,面色惨白,疼痛令他想晕过去,尊严却迫使他睁大眼。
看到本该在府里逍遥快活的二弟出现在此地,他瞳孔骤缩
这时机,这地点,怎能不令他多想
他是个废人了。
二弟却生龙活虎。
看清他眼底渐起的阴霾,魏平奚手拍栏杆,问身侧佳人“还困不困”
出了这么大的事,郁枝不知她怎么还笑得出来,蒙眼的手慢慢放下来,她顾自心惊“是、是”
一指贴在她唇瓣,四小姐凑近她,语调悠扬“姓魏的成了太监,关我魏平奚何事你说対不対”
她搂着郁枝,两人亲亲密密下了楼。
侯府嫡长子当街与小舅子比武被去势,命根子整个斩下来,鲜血淋淋,可谓闻者唏嘘,见者悚然。
此事半个时辰内传遍整座陵南府,魏家上空阴云密布,魏老爷子雷霆震怒,一气之下差点废了孙景明筋脉。
孙景明有伤在身,一个不慎险些遭了老贼毒手,他气得翻白眼“废了也就废了,他留着那玩意也没多大用,几年了可曾令我姐生下一儿半女
“说不过就打人,打不过就玩命,这就是你魏家家风我看也不过如此
“再者说了,姓魏的咎由自取,他先前可一直朝我下三路猛攻,猛攻不成又想废我拿剑的手,我手臂不伤,怎会一时失手伤他要害
“以他対我姐所做种种,我留他一条性命已是仁慈,识相的快快写下和离书,放我姐归家”
孙氏震惊他从何得知她这些年的不如意。
魏老爷子火气翻涌“放肆”
孙景明一身是胆,纵使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得为他姐说句公道话,他站在这,代表的不是自己,是孙家
面対老爷子声势他不避不退“是我放肆,还是你们魏家仗势欺人,无礼在先
“先时瞧不上我孙家,又何必娶我孙家嫡长女娶了不好好待她,魏大公子那玩意不行,订婚前不说明,这是骗婚
“不是老爷子声音大就有理,这话就是到了当今陛下面前我还是一字不改。非我孙家心狠手辣,是你魏家先折辱了我孙家”
初生牛犊不怕虎,孙景明满打满算十八,在孙府是大公子,比起孙氏却是差了几岁。
几岁之差,长姐如母。他一番言语震得四座皆惊。
魏平奚来了这连个座位都没有,随手扯了把椅子过来,老神在在地坐在那,感叹孙尚书养了个好儿子,孙氏有个好胞弟。
在场的都是主子,郁枝自然没坐着的资格,站在四小姐身旁,胆战心惊地看戏。
“放轻松。”
郁枝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她怀疑魏大公子去势是四小姐做的局,顺着这思路想去,若不是还好,是的话,四小姐的心机该有多深
魏老爷子一把年纪不好和孙家小辈动嘴皮子,闭上眼,由着底下人处理。
嫡长子被废,仪阳侯满心愤懑,且将这孙景明晾在一边,怒声道“你说是失手还是有意当时情况如何,都给我细细道来”
魏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祖父、父亲,当时,当时我和四妹都在场”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睁开,直直盯着孙女。
魏平奚不怕他看,甚而明目张胆与他対视,眼睛清澈,坦坦荡荡。
“我知道你武功高,是你出手害你大哥,是与不是”
老爷子冷不防开口,孙景明惊呆了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怀疑外人,先怀疑自家人
可见魏家水深,乱得很。
没人敢说话。
魏二住了嘴,静看祖孙対峙。
郁枝紧张地要死,反复提醒自己“四小姐是无辜的”,这才稳住心绪没露出丝毫异样。
魏平奚把玩宠妾的手“祖父说这话就过分了,大哥遭难,我比谁都伤心,怎么就是我害了大哥
“不信的话,祖父尽管要二哥说完。
“二哥那会和他的仆从防贼似地盯着我,我哪有机会出手况且我又不是神人,哪知道孙公子何时会来陵南府
“他因何来陵南府我都不知,怎就有了我害大哥一说”
她难掩神伤“祖父看不惯我,故意在姻亲面前要我没脸,我也想问一句我是不是祖父的孙女是不是魏家血脉”
不是魏家血脉,岂不是说仪阳侯在替别人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