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
她宁愿被四小姐调戏,被她取笑,被她占便宜,也不想要此刻的寂静。
静得她心慌。
她怯怯地抬眸,含泪欲泣,两只细长的胳膊趴在浴桶边沿,胸前的风景颇有气势。
而她的话娇滴滴的,半分气势也无。
“我能问问,我是、我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魏平奚眼皮不抬“太媚了,像狐狸精。”
郁枝哭得梨花带雨,终是忍不住眼泪淌下来,她委屈极了“可你,可你昨晚在床上不是这样说的。”
“哦本小姐在床上怎么说的”
她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郁枝被她气得心梗“你说喜欢我勾引你,还说我身子好看,弄起来舒服,香香软软,久尝不腻。”
昨夜欢愉时说的话她一字不差记下来,魏平奚讶异挑眉,终于肯拿正眼看她“记得这么清楚,看来还是本小姐不够卖力。”
郁枝羞得声音发颤“反正我就是记住了”
“女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魏平奚舒舒服服靠在浴桶,声色有些凉薄“勾得太过了,就是逾越。你要记住这句话。”
艾叶的气味飘飘荡荡,郁枝背过身来偷偷抹眼泪。
玉白的背还有四小姐昨夜忘情留下的痕迹,如今连那痕迹都微微战栗。
“哭什么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才、才没有当真”
“好,没当真才好”看她哭得身子直颤,上气不接下气,魏平奚烦躁地拧了眉。
水花起来又落下。
四小姐迈进宠妾所在的浴桶,话到嘴边实在不知拿什么话来哄人,犹豫半晌“想哭留着入夜哭可好”
郁枝被她从身后抱着,哽咽“我就是个玩意”
“”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我只是想看你白花花的身子,怎么就勾得太过了,我没勾你”
那敢情还是本小姐自作多情了
魏平奚气呼呼的。
她再气郁枝也看不到,郁枝沉浸在复杂的悲伤之中“你做不到,就不要和我说那些甜言蜜语,你说了,我信了,你反过来还说我傻,我是傻”
事情朝着难以收拾的方向奔去,魏平奚笑道“你还想教我怎么说话做事”
“你性子好怪。”
“是怪。”
郁枝回过头来,泪眼朦胧“你前几天才说会対我心软的。”
“好,那就心软一回。”
“就一回”
“一回还嫌少”
対于性子恶劣从不服软的四小姐而言,能放下身段给人一个台阶下,已是难得。
郁枝见好就收窝进她怀里“你吓到我了”
魏平奚轻抚她光滑的脊背“是你胆子太小了。”
才不是。
是你性子太怪了。
郁枝只敢腹诽,报复性地咬了四小姐锁骨一口。
沐浴完毕,魏平奚神清气爽地躺在竹椅,身边的美人任劳任怨地为她捶腿,时而“轻了”,时而“重了”,总之就是难伺候。
“孙家的公子好胆魄。”她笑着抬了抬腿,郁枝手捏小木槌在她小腿敲敲打打,一番折腾下来力道掌握地还算不错。
要四小姐夸人,挺难的。
郁枝问“孙公子闯了大祸,魏家会放过他吗”
“放过如何不放过又如何我大哥注定当太监了,总不能把孙家公子也弄成太监。
“比武失手不可避免,魏家在陵南府一手遮天,出了陵南府,天大地大,孙千业正得隆恩。”
“孙家和魏家,哪个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