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魏平奚能听懂人的心声,必然会听到她三哥咬牙切齿做出的结论这世上,能比这只狗更狗的,舍他三妹其谁
表面要好的兄妹乘风雪而来,携风雪而归。
得知长公主带了阿娘进京,郁枝愁得夜里睡不踏实。
她睡不踏实,搂着她睡的魏平奚也难安眠。
“第几次了你翻来覆去闹得我都睡不好”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多出软乎的慵懒。
郁枝心慌慌地抱紧她“奚奚,万一,万一阿娘知道了”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平奚这会最是馋她,几乎每晚都要要她一回。
土包子大概吃起来上瘾,她吃法良多,还没吃够便来了一条名为长公主的狗要夺了她的包子。
这哪能行
被她那便宜岳母知道她的妻不是妻而是妾,想想都知道要出乱子。
她若玩腻了还好,问题是她不仅没玩腻,还正在兴头上。
魏平奚惦记这事不比郁枝少,心慌有之,顾虑有之,可她是谁
敢在福寿宫冲太后举剑,敢与姣容公主叫板,她这人,活了两世最不缺的就是胆气。
“不怕。”
郁枝从被窝探出头,一脸狐疑“那你声音颤什么”
魏平奚眼睛睁圆“胡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颤了”
“”
若说两只耳朵都听到了,郁枝挺担心这人恼羞成怒再来折腾她。
她“哦”了一声。
魏平奚在被窝里踩她脚。
长腿交叠,郁枝被她踩得脸红“好罢,是我听错了。”
“这还差不多。”
“在陵南府的宅院瞒天过海尚且能行,来了京城,想瞒住就难了。”
京城之大,以坊间传播消息的惊人速度,多得是人晓得她是四小姐的妾,倘阿娘出门随便听上一耳朵,还能怎么瞒
她大半夜不睡给人添愁,魏平奚索性堵了她的嘴。
今夜还没过完就想明天,精力充沛的四小姐拥着美人被翻红浪,几次弄到最深处,郁枝软着嗓子又开始哭哭啼啼。
年三十,云章长公主抵京。
车驾停在长公主的秀水别院,魏平奚神机妙算提前蹲守在此,迎岳母去她昨日花大价钱买下的豪宅。
仇人见面,当是分外眼红。
然而两人各有心机,照面的功夫眼神交锋数次,竟是难分高下。
“见过殿下。”
她故作乖巧模样,季容眸子深沉迟迟不喊起。
柳薄烟一指头戳在容姐姐手臂,季云章收住喉咙里的冷笑,歪头笑靥如春“烟儿,我没怎么她。”
瞧见她这副大献殷勤的柔婉情态,魏平奚轻啧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令长公主和她的小情人听到。
“平奚见过岳母,观岳母无恙,我和枝枝就放心了。”
柳薄烟穿着厚实大氅,捂得严实,听到女婿调侃的啧声,她脸皮微烫,急忙挣脱季容的搀扶,退开半步。
这退开的半步直接导致季容面沉如霜。
早先她就说过,魏平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今这灯不怕事地烧在她身上,碍于心上人她发作不得,便只能狠狠地在心里再次记了一笔账。
长公主忙着记仇,柳薄烟等了片刻不见女儿上前来,惑声道“枝枝没来吗”
魏平奚贴心地扶着她,没空搭理快被醋海淹死的季容。
被问到枝枝,她脸皮挂不住“枝枝啊,枝枝她昨夜思您念您,情绪起伏之大,睡得晚了,今早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