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深想,想想就忍不住掐死这小兔崽子。
“你也吃。”柳薄烟捏了一瓣橘子喂过去。
魏平奚在外嫌少吃旁人投喂之物,只是郁母拿她当亲女婿,沉吟几息,她笑着接过那橘喂到嘴里。
汁水溅开,咀嚼几下她咽进肚子“还是岳母喂来的甜。”
“”
季容眼不见为净,狠心闭了眼。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郁枝一脚迈进门槛“阿娘”
与女婿相谈甚欢的郁母身子一震,笑容盛放“枝枝,是枝枝”
“阿娘”
郁枝扑到她怀里“阿娘,女儿好想您”
柳薄烟何尝不想她
阔别多日重逢的母女有一肚子要说的话,郁枝扶着娘亲回房,留下四小姐和长公主在正堂剑拔弩张。
心上人不在这,季容不用再演戏,当即冷笑“这惊喜你可喜欢”
“喜欢,岳母喂的橘子就是甜。”
季容瞪她“有和本宫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多想想,待到事发你该如何面对信重你的好岳母”
魏平奚再次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口腔被清甜的汁水取悦,她脊背放松,慵懒地靠在椅背,眼睛微眯“关你何事”
“是不关本宫的事。不过,我不准你伤害她们母女。”
“一双完好的眼睛、衣食无忧,换枝枝的身子和她的余生,这是我们一早说定的,童叟无欺。我若没玩腻,谁来也不管用。事发就事发,也没指望瞒一辈子。”
“事发就事发”季容惊道“倘若事发,你要她们母女如何相处”
“那是她们的事,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好,那本宫打死你也与她们无关。来人”
一阵风掠过,藏在暗地的剑客齐齐现身。
魏平奚轻佻一笑“兴致上来纳了一个妾,应美人所求撒了一个谎,怎么说得像是我多十恶不赦似的殿下,你还讲不讲理”
“我有心与你讲情,你说与你无关,那等你胜过我的护卫,再来同我讲理。”季容一甩衣袖端坐于位。
长剑出鞘,剑光冷寒。
十名剑客乃长公主行走在外的护身底牌,一人可抵百名精锐,俱是成名已久隐姓埋名的侠客,却不知因何投入长公主麾下为人驱使。
被人用剑指着鼻子,魏平奚拍案而起,出门迎战。
“揍她。”
长公主有令,十剑客群起攻之。
庭院浩浩然起风雪,魏平奚白衣广袖,折梅为剑。
内室,详细听女儿说明在京近况,郁母放下心来,转而和郁枝说起多年前与季容相识一事。
郁枝幼年丧父,是吃过苦日子的,她不像寻常子女一般偏激,柔声道“殿下待阿娘好吗”
“她待我自是好的。”
能二十多年守着心里的恋慕不嫁人,容姐姐说是天下第一好都不为过。
“爹爹得偿所愿,阿娘也该得偿所愿。”
昔年的穷秀才,相守几年难道仍看不出枕边人对他只有敬意而无男女之情
他应当看出来了。
动情和不动情,是两条归处不同的河流。
人心如流水,流水不可控,要爱谁,不爱谁,情难自禁。
“爹爹已去,女儿只想阿娘得到幸福。”
柳薄烟听她言语,一时感慨万千“枝枝啊”
“我那女儿多好的人,被你糟蹋,你若回心转意将她扶正,本公主便助你稳住烟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