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极反笑“好你个季萦本座还没怎么你女儿,你就断我一臂逼我上绝路”
颜晴来得很快。
“真不是你”
“笑话”孤辰子憋屈至极“要杀我早就杀了”
要女人还是要脸面,她选了前者。
可偏偏她的女人不给她留脸面。
“我警告你”
这番话孤辰子听得耳朵要磨出茧子,烦不胜烦“好了,让我静静”
颜晴捏着她下巴“我警告你,你要敢动他,我就先杀你,再自杀。”
“”
这个疯女人
当年念慈悲在她耳边嗡嗡嗡嗡劝她向善,她不服,叛出师门,活了小半辈子这还是第一个给她气受的人,第二个,便是该死的季萦
孤辰子忍下火气,好言好语“二小姐做什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贫道听了可会心疼的。”
“你心疼关我何事”
“行罢,贫道贱得慌,贫道就喜欢在二小姐这里犯贱。”
颜晴松开她“我想知道阿四受伤一事是真是假。”
“难。”
“为何难”
说到这孤辰子破罐子破摔“你的好阿四一招贼喊捉贼,我悬阴门上下皆成了过街老鼠,帝王气性,可真是大,手段也真是毒。”
“你亲自去,帮我看一看他是否受伤。”
“”
“怎么怕了”
孤辰子趁势搂着她腰,长叹一声“行,听二小姐的。”
凡夫俗子,皆有软肋。
燕绘的软肋是她仅存的女儿,孤辰子的软肋是不爱她的颜二小姐,但软肋就是软肋,刀山火海,一句话的事,生死都可抛。
遇刺是假,季萦受伤是真。
血染衣衫,吓坏不少人。
颜袖匆忙赶回宫,掀帘而入,看到的是坐在龙床身姿羸弱的帝王。
“阿萦”
季萦冲她笑“别担心。”
不以身做局,哪能放松各方警惕
这一招对付的不仅是宫外,还有宫内。
“皇帝果真受伤了”
“伤了,刀砍在身上,流了好多血。”
燕太后倏尔笑道“砍得好,这悬阴门总算做了一桩好事。”
她疑心重,季青杳前脚出了福寿宫,燕绘领着宫人亲身踏足帝王寝宫。
确认季萦受伤不轻,她放下心来。
“核酥在忙什么”
她问起那不省心的女儿。
“长公主还在郁家。”
“那枝柳折了没”
“没”宫人小心翼翼道“先时剩下一口气,之后不知怎的又好了。”
这真是个坏消息。
燕太后轻揉眉心“准备准备,该做正事了。”
风起云涌,就在悬阴门人人喊打局势紧张的节骨眼,暮色四合,郁枝拧了帕子为四小姐擦身。
她身子还没大好,像这等亲密的事却不肯要翡翠玛瑙代劳。
四婢受伤,论起伤势复原远没服了还魂丹的郁枝快,她坚持亲力亲为,众人只能由着她。
天幕渐渐暗淡,星子在苍穹闪烁。
内室烛火幽幽。
郁枝手脚利索地为四小姐穿好寝衣,坐在床沿怔怔看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
不知看了多久,一滴泪掉下来,掉在某人逐渐恢复红润的唇瓣。
泪是咸的。
白日她佯作坚强比谁都笃信魏平奚能平安无恙,到了这会,恐惧占据她心,她开始惶惶然摇摆不定。
她哭得隐忍,哭声低弱,魏平奚再难装睡“这不是没死吗哭什么”
“奚奚”
不等她抬头,魏四小姐生龙活虎地把人往胸前一按“本来是累狠了懒得动弹,但你哭起来没完,好好听听,心是不是在扑腾扑腾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