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不是没能耐才称的废人,而是缺了一只胳膊,被人剜去一只眼,右边的衣袖自由垂落,纯黑色绸带斜斜遮住骇人的眼眶。
然他姿容美艳,雅致斯文,极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从旁照顾他的是名容貌清秀的女人。
女人对季萦的到来表示出温和的善意,匆匆瞥了眼站在季萦身后的太子殿下,不敢多看。
“嫂嫂。”
季萦喊道。
季青釉瞧着女人,眼睛泛红,得到父皇的示意,他起身上前,敛衣跪地“娘。”
女人退后两步,目光无措“阿萦这”
“他该喊嫂嫂一声娘,儿跪生母天经地义,嫂嫂尽管坦然受之。”
得了他的允许女人搂着儿子流眼泪,十月怀胎的血脉,哪能不想呢
季萦来到男人轮椅前俯身在他耳畔轻语“阿兄,我带青釉看你们来了。”
坐在轮椅的男人穿着素白长衫,身形偏瘦,容貌与当今陛下有九分像。
殷筠这步棋走得甚妙,生出一对孪生兄妹,显一个,藏一个,当年被藏起来的是妹妹,兄妹二人都唤作季萦,
男人睁开眼,眸子隐约惺忪“阿萦来了青釉也来了啊”
季青釉一脸孺慕,想靠近又不敢动弹,被季萦踹了一脚方有勇气挪步。
“爹。”
季萦面带笑意“怎么还这么害羞近前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季青釉赶忙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爹爹,孩儿好想你和娘。”
“傻孩子。”
他依依不舍地移开眼“青瓷和她媳妇怎么没来”
“怕搅了兄嫂清静,改天再带她们来。”
季萦与兄长感情极深,没有兄长,便不可能有登极御四方的当今陛下。
在黄金殿逗留半日她领着魂不守舍的太子离开。
“咱们的青釉长大了。”
“嗯,小妹把他教得很好。”
“你还是太拘束,以后在小妹面前不必担心她不喜。她敬你为嫂,你也该当她是家人。再者母亲亲近儿子,儿子跪母亲,此乃天经地义,一家子骨肉,莫要生份了。”
女人纠结半晌,柔声道“她毕竟是帝王”
男人闭上眼“在我们面前让她做一个平凡人不好吗我与她同名,同命,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这样事事看她脸色,她会伤心的。”
“父皇。”
季萦停下脚步“嗯”
“父皇不要介意母亲生份,她只是害怕父皇的帝王威严。”
季青釉说出这话小心脏扑腾腾的。
还以为要说什么要紧事,季萦不客气地揉搓他的脑袋,直接将大炎朝储君的头成鸡窝窝。
她哼笑“越大越不可爱了,朕是那么小气的人还帝王威严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赶明去和你皇姐学学,怎么讨好父皇母后。笨得你”
当天季青釉跑到公主府和皇姐诉苦,父皇不爱他了,父皇有了女儿就嫌弃儿子是榆木疙瘩啦,父皇这父皇那,听得季平奚怀疑她的好皇弟近来政务太少,闲得。
太子在嫡姐这里得不到安慰,反得来一句“要不要喝杯水,午膳莫要吃太多盐”的调侃。
郁枝兴致勃勃看着殿下欺负太子,仿佛她的奚奚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季青釉颇为受伤有媳妇的感觉真好啊,也不知父皇何时才能为他赐婚
“要不要在府里用膳”
“要”季青釉小脸扬起笑皇姐还是爱他的
结果一顿饭用到一半太子殿下直接借机溜了皇嫂对皇姐无微不至,这就是有媳妇的好吗他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