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
马蹄上都钉了铁掌,十几匹骏马蹄声如雷,人说话不喊出来,是决计听不到的。
晏少昰问“皇姑今日带出来的是什么人”
廿一声音更大回道“长公主只带了四人,善若和乐霁女官,还有两名女影卫。”
晏少昰心愈发沉了三分。善若和乐霁女官,一个擅长使毒,一个剑术精绝,都是高手。
本朝从太爷爷那辈儿起,连着几代子嗣不丰。父皇年幼时,又叫一场宫闱大乱折了两位皇子,皇爷爷震怒,后来皇室子女身边都养了这么一队影卫,都是以一当十、唯主子命是从的死士。
惊马也就罢了,这回竟然是翻车,说得大
点,与行刺也没什么差别了。以皇姑的脾气,唐二一家逃不过一个死罪。
端看皇姑愿不愿意大事化小了。
晏少昰狠狠一鞭抽到马臀上,一队人马全都扬鞭跟上,将马赶得几乎要飞起来。
唐荼荼已经回到了马车边,庄子的男仆全出来了,围着车挤了一圈,这边推,那边拉的。
马车陷入的是一条支渠,是这块引水灌田的入水口。前两天刚刚灌过田,庄子里的仆从这两天忙着接待他们,还没顾得上清理淤泥,车轮陷在厚厚的烂泥里,根本出不来。
那两匹马,一匹前腿悬空,使不上劲;另一匹的后腿也陷在泥里,又面朝着河道,再使劲,就要把整辆车都拉入淤泥里了,只能先解了绳,把马牵到一边去。
刘大刘二几个都站在河道那头,铆足了劲推车,都是一把力气的年轻汉子,愣是推不起这辆半丈长的马车来。
这车重得有些奇怪了。唐荼荼察觉不对劲,一弯腰,半个身子钻进了马车里,往里边瞧。
道旁望着这头的长公主,蓦沉下了脸。
跟在车旁监督他们抬车的女仆脸色也是一变,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经主家同意,就擅自窥探”
她这么嚷着,伸手要抓唐荼荼的后襟,手还没碰着,唐荼荼就从车里退出来了。
车里并没有放什么重物,只有一张小小的茶桌,旁边放着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袍袈裟。只是那车壁厚得不寻常,好像藏着一排暗格,不知道里边放的是什么。
唐荼荼摸了摸车壁,又屈指砰砰敲了两下,车壁发出瓷实的闷响,细听,好像还有轻微的回音。
她惊讶问道“里边是铁皮”
女仆冷着脸道“里外都是实木,两层实木中间夹着半寸厚的精铁,以榫卯结构紧楔成墙,重得很。”
唐荼荼呼出一口气这就麻烦了。
半寸厚的精铁,约莫有两指厚了,难怪几个男人合力都推不动。这车就是个铜墙铁壁,防御力大约能抵得上后世的轻型装甲车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需要这样的防备
唐荼荼心里这么想着,又往路边那夫人处望了一眼,看那夫人还好好坐着,暂时没有发作的意思。
她走到刘大刘二那一头,拉开车头处的一名男仆,自己顶上了空出来的那个位置。
刘大急了“二姑娘快回去,哪里用得着你我们几个使使劲就能推上去了,您一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