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铁青的脸上浮现暴怒“滚滚出去谎报军情,给我拔了他的盔甲,拖回营回头收拾你”
晏少昰端着个茶盏静静听着,也不作声,等着袁老将军收拾门户。
等人吵吵嚷嚷散尽了,他唇上的血色又褪了一层。
他一侧的太阳穴周围,还有印堂上有几个细小的血点,是针灸的孔。江凛几次进他的营房,总是看见太医在给他施针。
不知是什么毛病总头疼不是好事。
江凛略分了丝神,就被二殿下捉住了视线。
晏少昰问“上午这头阵,可还有什么纰漏我看出几样,但用千里眼看出来的,总不如你身在林中感受分明。”
这可太有的说了。江凛立刻道“最差的是执行力,都说军中令行禁止,我看也不过如此将军下令,到校尉领命,再到小兵接令,变换阵型,这段反应时间太慢了,甚至一刻钟都整不好队。”
一刻钟
晏少昰听得他这批评,一时懵怔,一刻钟如何不算快
整队用了一刻钟这还是因为人少,如果是万人的大军,中午要拔营,起码清早就得通知各营准备,两个时辰才够全军整顿利索。
晏少昰蹙眉问“你们那时,需得用多久”
江凛“战备状态下,千人整队三分钟,喝半盏茶的工夫。”
“万人,数万人呢”
江凛道“我军没有那样的队伍。再大的战场,全兵种上齐,也就是几千人的规模了,大部分的武器都是远程操作的,自启动,有默认的攻击轨道。”
他怕二殿下听不懂,正琢磨如何细述,谁知二殿下不光听懂了,还沉沉叹了声气,一副“恨不相逢千年后”的遗憾样。
敢情他知道高精尖武器的事儿
江凛咂摸,贺晓真是什么不见外,什么都敢给他讲。
下午的第二场为双方粮草押送,设定为红蓝两方的大本营都断了粮,双方陷入了僵持苦战的局面,急需粮草补给。两方的辎重队分别从五里外,向东西辅城出发,最先送到己方城下的一方获胜。
因为这一场演习在广阔的草原上,地方宽敞,两方参战兵数都升到了八百人,三百的辎重兵推着一百五十辆粮车,五百随护可以自由搭配兵种。
这是最经典的攻守并行战。
陆明睿坐在马车上,车里的味儿并不好闻,新砌出来的沙盘胶味浓重,整张沙盘上密密麻麻全是算子,每五十兵为一个算子,在沙盘上摆成了两条长龙。
对面的辎重官不知是谁,陆明睿也不太在意,甚至不想知道此战该怎么赢,满心满眼沉浸在兵棋千变万化的规则中,招架着江凛的提问。
“敌骑来了护粮”
前方一声大喝,马车骤停,差点把陆明睿甩到车门上。
江凛及时定住身形,拉了他一把,立刻掀开棉帘向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