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景尘就离开了小院,颜婧儿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照常切药碾药,有时候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送药。在这里做事都不讲究谁是谁,忙起来的时候,也有人大声喊她去帮忙做点别的。
颜婧儿一开始是穿着自己的衣裙,但后来发现不便于干活,于是她让香蓉去帮她找了两套短袄上衣,再把散落在后背的长发也全部挽起来。
如此一来,到还真像是在农家小院认真过日子的娇俏小妇人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下了场雨,天气稍微凉了些。
顾景尘还没回来,离他上次说的天,已经过去了六日。
这日午后,她歇了个午觉起来,天空阴霾一片,才推开门,雨点就肉眼可见地砸下来。
她赶紧跑出院子将簸箕里的药材都收回屋子。忙了一通后,才坐下来歇息,但没过多久又听到有人在外头喊。
“有人吗”
她从门缝瞧出去,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婆子,观衣着不像是农家百姓,说话也不像是本地人。
颜婧儿正想开门去问何事,那厢香蓉就过去了。
“你们是何人有什么事”
“我家夫人是青州秦家主母,路过此地马车坏了,又恰赶上下雨。姑娘能否行个方便借地躲一阵”
香蓉听了,转头看向颜婧儿。
雨点还在大滴大滴地砸,似乎有越下越大的架势。颜婧儿便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篱笆打开,一个皮肤白皙的夫人进来,约莫也四十岁左右。跟在她后头的,还有两个丫鬟和适才喊话的那个婆子。
那夫人走得急,走到屋檐下了才抬头看过来。
这一抬头,倒是让颜婧儿愣怔了下。
心想,这人的模样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那夫人面色清冷,只浅浅颔首算是跟颜婧儿打招呼。
颜婧儿还惦记着手上的活儿,于是吩咐香蓉领她们去堂屋坐,再准备些热茶,然后又自己忙去了。
等颜婧儿将药材整理好,忙完出屋子时,雨已经停了。
之前避雨的那位夫人也不知何时已离去。
问香蓉,香蓉说申时走的,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颜婧儿打招呼。
香蓉说“姑娘,那夫人走的时候还非得给银子,奴婢没要,结果她让人丢了一锭银子在堂屋桌上。”
“哦,”颜婧儿也没在意,想来那夫人将她们当成这小院的主人了。
“不过奴婢觉着”香蓉边忙活边说道“这位夫人跟大人的眉眼真像,若不是她自称是青州秦家主母,奴婢都差点要认岔了去。说起来,大人老家也在青州呢,兴许跟这琴家也认识。”
颜婧儿动作一顿,这才恍然,难怪觉得那位夫人模样有些眼熟。
她从屋里抱了一袋子碾好的药材出来,交给香蓉,嘱咐道“这个先给刘大夫送去,他那里缺得紧。”
“好。”香蓉接过,踏着泥泞往外走。
但没多久,香蓉又抱着东西跑回来了。
颜婧儿诧异问“怎么了”
“姑娘,”香蓉说“适才护卫来说,让姑娘现在入城去,大人病倒了。”
香蓉只说顾景尘病倒了,也没说清楚为何病倒,颜婧儿心急如焚,上马车时边问护卫。
护卫回道“听说是之前淋了雨,后来有些发热,大人又没注意歇息,连着忙几日下来就病倒了。”
“很严重”颜婧儿紧张地问。
“这就不得而知,”护卫道“大人被送入城里的宅子了,属下只奉命来接姑娘过去。”
马车火急火燎赶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路,傍晚酉时才到宅子。
她进门时,还看见几个官员风尘仆仆地从里头出来,见了她皆微微颔首算是招呼。颜婧儿逮着个小厮,问“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