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先做了才能让我放心
宴音想着,既然姜负雪可以不给老夫人面子,那她今日横行霸道,不给姜梅若面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她扭头继续往前走。
见到宴音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自己,又自顾自往走了,姜梅若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东西,飞上枝头的野雉罢了,也敢给自己摆脸色。
她快步上前堵住宴音的去路,斥道“就是你冲撞了老夫人,现在想跑是吧”
宴音好心指点“冲撞的人往那边去了。”
姜梅若看着去路空无一人,只觉得宴音狡辩“现在倒知道害怕了,来了姜家也该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
“姜不知如今怎么称呼”宴音意识到她嫁人了,凉凉问了一句。
她提到这个姜梅若就来气,年底时不知怎么,姜夫人突然做主提了她的婚事,她是主母,主持庶女的婚事本是寻常,但姜梅若是姜尚书独女,个性养娇纵了些,怎么甘心被主母拿捏了亲事。
且相看的人家对姜家来说也十分普通,不过一个五品官的人家,嫡子模样更不出挑。
姜梅若自命高贵,皇子也是嫁得的,绝不要去这样寻常的人家去,以后看到别的命妇贵人还要低眉顺眼的。
她先是求到大哥处,姜负雪却说这事他管不了,她若是再闹,只怕是五品官都没得嫁。
闻言姜梅若怎么坐得住,急声说那五品官配吗她死也不嫁。
彼时姜负雪提着狼毫,掀眸朝她看来,只说道“要死也嫁出去再死。”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
莫非是他撺掇主母给她定的这夫婿
姜梅若当即炸了,问道“大哥就这样对待亲妹妹吗,我又犯了什么错”
他只说了一句“我是独子,没有亲妹妹。”
就让姜梅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生她的姨娘突然犯了大错,连着自己也被怪罪,老夫人也说婚事没得议,草草地将她嫁了过去。
众人仰望的姜家小姐,成了五品官家里的少夫人,落差之大日日摧心折肝,脾气更加暴躁。
那夫君面子上因为姜家不敢惹她,背地里不知编排了她多少,还常摸去勾栏瓦舍,带了一身酒气脂粉回来。
逼得她隔三差五回姜家找姨娘诉苦,求老夫人撑腰。
看着姜梅若沉默下来,脸还越发的扭曲,宴音莞尔,这是踩到她的痛处了
她说道“看来连自己夫婿名字都不好意思报出来,是侍郎啊还是祭酒”
又假作惊讶状“不会是无名无品吧”
她虽然不在乎官职地位,但能气到姜梅若也实在是痛快。
她说对了,就是无名无品无才的男子
姜梅若死死攥紧帕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奚落我”
“为一句称呼,怎么就是奚落了”宴音说完这句就无意继续争锋,绕过她就要走。
“你觉得嫁给大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出身鄙贱到底是要被剔出去的。”
经过时,姜梅若说出这句话。
宴音来兴趣了“这位夫人觉得我会怎么被剔出去”
“不要以为圣上给你们赐了婚,你就是正经的姜家夫人了,拜了堂又如何,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姜梅若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嗅到了要有好事发生的味道,她挑眉讥道“哦你不如出去问问,看谁会觉得,我不是姜家少夫人呢”
“一个连家谱都上不了的,还有脸自称姜家少夫人,来日大哥厌倦你了,老夫人找个七出的由头驱逐了你去,圣上也不会关心什么。”
姜梅若倒是听老夫人透过口风。
宴音轻指自己“可我今日就是来上家谱的啊。”
姜梅若听到她这“天真”的念头,冷笑起来“开祠堂上家谱可别说笑了,那可是一年只能开两次的,也是你哪日说上就能上的大哥哄你开心罢了。”
她说得没错,姜家一年只开两次祠堂,过继娶妻等要入家谱的事宜也会在这两次办。
听到这句,宴音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今日姜负雪真的只是带她来敬茶。
“那就走着瞧啦。”她轻快地说了这句就走了,就防着姜梅若再拉住她。
进了姜夫人的院子,此处比水榭那边素净许多,仆从皆低眉顺眼的,没有老夫人那边的高调模样。
姜夫人刚瞧了大夫,正躺在里间让丫鬟用药膏揉散瘀血,宴音不好进去,只能在外头站着,看天边被吹散的薄云。
“宴宴音,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