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的时候嘴巴会先抿一下。”宴音直接一语戳穿他,脸上显出得色。
霍南疏耳廓有一丝红,薄艳的唇又抿了起来。
“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了,我带了羊羹给你吃”她献宝似的打开了食盒,青瓷碗盛着的羊羹还冒着热气,“黄嬷嬷的独家秘方,可香啦”
她想去端,却被霍南疏拉住了手臂“还烫,我来。”
“哦好。”
见他端起羊羹西里呼噜地喝了起来,宴音听着就觉得很香,笑着问他“你这吃法是在军营里养出来的吗”
闻言霍南疏一顿,低头看只剩了小半碗的羊羹,他吃得这么快,确实是这些年在军营里练出来的。
即使是小侯爷,霍冲将他丢在军队里,照样当最微末的小兵来练,甚至是比对任何人都严苛,照霍冲的原话,想接掌常山军,想活到留个后,就不能做个孬种。
再吃时,他的声音变得小了很多。
宴音却皱眉了“别呀,我喜欢听你吃这么大声,听着可香啦”
“真的”他抬起墨黑的眸子看她,明明是养尊处优的衣着容貌,偏偏是粗枝大叶的做派。
“当然是真的,你舒舒服服吃,我看着就开心。”
他看着宴音的笑颜点了点头,径直在一旁吃着,高马尾一起一扬。
宴音就在书房里头四处看,没见几本书,应是临时辟作的书房。倒是书案写的东西引起了她的兴趣,走到案前去看,摊着一本君臣论治,旁边是大叠的宣纸,看起来是在抄写。
只是字迹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为什么要抄写这个呀”
霍南疏抬头看她竟走到了面前,想阻挠为时已晚,字迹被看完了,他有些懊恼。
他闷闷说道“陛下罚我抄一百遍。”
原来禁足根本不算惩罚,抄书才是啊。宴音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换来了霍南疏的撇眼。
“你这字送到圣人面前,不怕他再罚你呀”
少年脸不见红,目光却有些闪烁起来了“我字便是这样,陛下不能说我什么。”
“也是,你还没开始练字呢,这样吧,我来教你写字。”
霍南疏想要摆手拒绝,宴音已经拿起一只狼毫,朝他挥手“过来过来。”
见他神色抗拒,但还是乖乖过来了,宴音心中充满愉悦。
她挽起袖子一笔一划,边写边说“这是撇,这是捺,竖弯钩你照着字画肯定是不行的。”
她莹白纤细的皓腕上是几个绞花细镯子,斑斓多彩,随着手腕动来动去。
接着递到了霍南疏面前,迎着宴音的眸子,她的眼睛在示意他“你也来试试。”
他接过了狼毫,照着她方才说的,一笔一划地练了起来。
霍南疏学习的时候非常认真,宴音也在旁不住指点着“别太用力,也不能不用力,手腕动,诶对和你用刀一样,有轻重缓急之分”
她耐心说了半晌,霍南疏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也不继续抄君臣论治了,而是另拿了一张纸,细细地练习每一个笔画。
宴音口有些干了,去茶几上取了一杯茶喝,茶已经凉了,她也不讲究,放下茶盏又说“我给你写个字帖吧”
一时间,两人双双执笔写字,房中陷入了安静,热度将墨水的味道蒸得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