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渐渐消失不见的小舟,南鹰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才道“强仝,你能听出那女子的凉州口音倒不足为奇,可是你又从什么判断她会是羌人呢难道没有可能是敌人故意误导我们”
“主公你有所不知”强仝见林中只有他们三人,又恢复了旧时称呼“虽说羌人与汉人杂居已久,且彼此通婚多年,凉州的汉羌两族精通对方语言也是一件平常之事。然而,羌人一些固有的腔调却是难以改变的,比如说”
强仝微微一笑“羌人女子说到汉话你这个字时,就容易发出近似于内的读音,这却是汉人女子学也学不来的,除非她儿时就是如此发音”
“原来如此”南鹰和高风一起恍然道。
“不过,也只有你这个心细如发的羌人才能听得如此分明”南鹰赞许道“换了别人只怕难以辨识做得好”
“谢主公赞誉”强仝口中称谢,面上却尽是忧虑之色“可是主公,羌族之内部落繁多,势力错综复杂,究竟会是什么人在暗中与我们为敌呢”
“不是与我们与敌他们要的应该是黄巾军的藏宝和那个谶言的秘密”南鹰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这一点从他们在林中潜伏已久,却单单在张梁即将向我道出那个秘密时,才暴起发难便可见端倪”
“不过,他们的野心不小啊迟早会是我们的大敌真是伤脑筋呢”南鹰叹息道“我们回去今日之事对谁也不要说起,只说张梁被同党救走了吧”
“是”
当南鹰率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彭脱赶回颖阳城外,这场大战已经落下了帷幕。
上万汉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方圆十里之地尽是修罗坟场,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无数的黄巾军伤者仍然倒在血泊之中呻吟滚动,忙忙碌碌的汉军们却置若不闻,有的汉军还狠狠的给上一脚,令黄巾军伤者的惨呼更加凄厉。
南鹰看得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叫住一个军侯道“为什么不给敌军的伤员救治”
那军侯是朱儁的部将,识得南鹰,连忙恭敬的施了一礼才道“启禀将军,此战我军的死伤也不小,尤其是守城的佐军司马所部,几乎个个带伤,军医们大半都去为他们疗伤了”
“何况”他瞧了瞧遍地的黄巾军伤者,眼神明显有一丝厌恶“这些黄巾军险些令我军全军覆没,更有数千兄弟被他们放水淹得尸骨无存,不杀他们就是好事了还有必要为他们治伤吗”
“糊涂”南鹰毫不客气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今后他们还将成为我大汉的忠实子民,怎么能见死不救”
“是末将这便去传命,分出人手来救治他们”那军侯虽然心中不服,但是服从命令的天性和对南鹰的尊敬还是占了上风,他略一犹豫便作出了回答。
“告诉所有的将士”南鹰深深的盯着他“战场虐俘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无论是你们还是敌军,即使战败也应该保留战士应有的尊严”
那军侯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挺起胸膛道“是末将明白了”说罢转身去了,步履间仿佛也轻快了很多。
“将军”侯成远远奔了过来,他大叫道“您可算是回来了皇甫将军和朱将军请您和众位司马以上的将领大帐议事”
“是吗”南鹰心中一阵兴奋,终于要见到曹阿瞒了吗他点头道“很好本将正有要事通报”
“鹰扬中郎将、虎威校尉入帐”随着大帐前一声悠长的通传,南鹰、高顺领着强仝、赵明两位东路军司马和高风等五位北路军司马,鱼贯而入。
皇甫嵩端坐于首将之位,朱儁坐于他左方下首,两将一齐立起,以示对南鹰的尊重。
南鹰面带微笑,客气了几句便一屁股坐在了皇甫嵩右方下首,与朱儁相对而坐。以南鹰的赫赫战功和同为中郎将的军阶,这个位子也只能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