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先是猛烈抨击车骑将军张温的用兵失误,致令叛军有机可趁”
“不好了”南鹰脱口道“张温毕竟是天子钦命的主将,就算是用兵失当,如此直言批判又与批评天子没有识人之明何异”
“这还不算什么”贾诩苦笑道“他紧接着就将矛头对准了张让,痛骂其克扣军饷,剥削地方,直接导致李相如和王国的叛乱”
“这老小子”南鹰又是一惊“他这岂直是在痛骂让张让一人这是在向整个中朝宣战啊”
“那刘陶倒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诤臣他一连上表八件大事,件件虽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可惜却均是言辞锋锐,针针见血,直指十常侍和朝中权贵”
“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啊”南鹰听得发呆,突然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不但对刘陶是发自内心的敬佩,更对自己一些随波逐流的行为感到一丝惭愧,至少在很多人眼中,自己几乎是与张让同穿一条裤子的。
“天子为了照顾十常侍的颜面,当场斥责他不要借题发挥,小题大做,这原本也是让中朝下个台阶岂料唉”
贾诩摇头叹息道“这刘陶不知是不是疯了,竟然指着天子大骂,说他用人失察,误国误民,长此以往,江山不保”
“他真是疯了”南鹰骇然失色“刘陶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分轻重的话来他这是要自杀吗”
“刘陶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再无一人敢于出声为其辩护”贾诩苦笑道“听说天子当时的脸色很吓人,几乎就要当场发作而张让更是不失时机的奏请天子,将刘陶当即拿入了狱中”
“狱中哪个狱”南鹰心中一阵战栗,大叫道“是不是黄门北寺狱”
“正是”
“不好了”南鹰整个弹了起来“那里正是张让的势力所在,他这是明显起了杀机啊”
“末将恳请将军”李进听得心中震惶,跪伏在地大叫道“救救末将的世叔”
南鹰向堂外冲去“我要立即面见天子,还要造访张让”
“只怕没有用的”贾诩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陶如此公然忤逆天子,早已为张让制造了最好的杀人理由。无论是天子,还是张让,他们会允许这样的人继续存在世上吗”
“而主公你”他苦涩道“如果横下心来维护他,不但得罪了天子,更会令我们与张让辛苦建立起的深厚交情毁于一旦”
“我不管”南鹰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神光大盛“我只知道,刘陶不应该死谁敢阻拦我救他,谁就是我的敌人”
淳于琼面色复杂的再次走出宫门,对南鹰低声道“天子言道,南汉扬糊涂,怎可维护一个无君无父之人”
南鹰一颗心儿直沉下去,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天子也对刘陶动了杀心,他已经无法容忍一个犯上臣子的存在,这将对他的帝王威严造成了严重的挑衅
同时,一股怒火亦直冲上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一句话,天子就可以狠心杀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何况此人有大功于社稷真是应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天子还说什么了”南鹰的声音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一丝冷酷,听得淳于琼一阵心惊肉跳,他当然明白南鹰如果失去了理智,天子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汉扬,你,你不要冲动”他骇然大叫道“天子待你有如天高地厚,你不可莽撞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