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扬”张让阴沉着脸道“看来,你是一定要与我作对了,接下来便是拿出天子御令强压于我吗”
“中常侍你错了”南鹰诚恳道“如你所说,我与你们张家是过命的交情,今后仍然将同舟共济,荣辱与共我怎么可能与你作对”
“哼”张让面色渐缓,显然是想到了当日南鹰对他的种种维护之情,他余怒未消道“既然你仍顾念这份情谊,那么趁着只有你我二人在场,你必须对我有一个交待,到底为何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救刘陶”
“没有理由”南鹰坦然道“你知道我的,杀人无数,因为他们是敌人,而救人更是不计其数,却是没有理由”
“救一个人”他自嘲的一笑“需要理由吗”
“你”
“好啦你莫生气,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那么就是刘陶他不应该死”
“你说的轻松他如果活着,不仅是我,连天子都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岂能不知你们的苦衷我只是说刘陶不应该死,至于他是否仍然会给你们找麻烦,当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这此言何意”张让不由皱眉。
“人,我带走了并且保证这个人终你一生,也不会公然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下。而你,大可向世人宣称,刘陶已于狱中突发恶疾而死”南鹰微笑道“怎么样现在中常侍不会再怀疑我的诚意了吧”
“这个,倒也未尝不可”张让终于听懂了南鹰的意思,他迟疑道“只是”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欠我一个情”南鹰叹息道“帮我这一次,你我便可以重新来过了”
“好吧但愿此事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张让冷冷道“我只是希望,汉扬日后不要为了今日之事而后悔”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南鹰心中一阵烦躁,他突然间只想走出这座牢笼,甚至远远离开洛阳,再也不回来,他勉强控制着面色,继续言不由衷的微笑道“我与你们父子二人,仍然是最坚定的盟友请中常侍体谅”
“好希望汉扬心口如一”张让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抬了抬手“慢走,不送”
南鹰点了点头,俯身将刘陶的身体抱起,一把搭在肩头,大踏步的行了出去。他心中明白,无论如何解释,自己与张让都会因为今日之事而产生无可避免的嫌隙,再也无复当日的融洽。
“南鹰你好大的胆子”灵帝暴怒的声音震得偏殿之中回音不绝,仿佛是一遍遍怒斥着他的忤逆之举“是否仗着朕对你的宠信就敢如此肆意妄为”
“臣弟不敢”南鹰木然道“臣弟做事但求心之所安,没无任何恃宠生骄的心意”
“拿着自己的功勋和朕赐你的恩宠,去换一个死囚的性命”灵帝怒道“还说是心之所安你有没有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你刚立下偌大军功,朕正寻思着如何补偿于你,连草诏都拟好了”他喘了口气,恨恨道“你却立即给朕摆下一道难题,是否故意要看朕的笑话”
“臣弟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南鹰昂然道“臣弟拼死立下功勋,不是为了寻求陛下的擢拔,而是为了回报陛下的信任蒙陛下的恩典,钦封的鹰扬中郎将,那么臣弟身为一个将军,保卫帝都,捍卫天子,便是责无旁贷,何功之有”
“正如臣弟仍然领着都官从事的差事儿,监察司隶百官是份内之事”他重重道“刘陶不该死,臣弟也只是尽本份,行正事罢了”
“好一个尽本份,行正事”灵帝再次怒吼道“你是在含沙射影,指责朕喜怒无常,滥杀大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