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南鹰隐含讥讽的尖锐之言,偌大的一个厅堂之上竟然鸦雀无声,众宾客均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席间一人长笑而起“人说南汉扬说话行事,有如单刀直入,从不拖泥带水而据吾观之,倒是更似分风劈流,不愧军人本色”
他微笑着南鹰拱了拱手“汉扬兄你好此间可不是您的将帐,在座的也多是高士文人平日里那调兵谴将的果敢决断,可不宜用来吓着我们才好”
南鹰目光一亮,向那人含笑点头“多日不见孟德责备得是本将就是心直口快,却每每扰人心思,今日险些又要坏了大将军盛情设下的宴席之氛”
他向着堂上众人举樽道“仅以自罚,向各位致歉”
出来圆场之人正是典军校尉曹操,他见南鹰如此买帐,亦是喜动颜色,扬声道“汉扬兄从善如流,虚怀若谷,岂有令你自罚的道理来来来同饮同饮”
何进亦向着曹操含笑示意,似乎是赞赏他的随机应变,喝道“来这一樽,我们便敬南鹰扬的豁达大度”
众人再次轰然响应,堂上气氛重归热烈,却是再也没有人敢于提及袁家与南鹰之间的微妙关系。
再饮几樽后,何进突然深深一叹,低头不语。
换成别人,定会虚应光景的问上一句不知大将军何事忧愁
而南鹰却是心中冷笑,适才你们一唱一和便要玩神仙跳,硬是被老子给搅散了局面,如今又故作深沉的想要本人来接碴做梦吧,且瞧你们想玩什么花样
不料,南鹰虽然没有接话,席间却有心计灵巧之人立即叫道“大将军,难道还是在为出征之事而忧虑”
“不错”何进眉宇间尽是浓浓愁意,他倾了倾身,向着南鹰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如今眼看着便要大祸临头了”
他如此开门见山,南鹰倒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半真半假的露出讶然之色“怎么大将军竟要亲自出征吗不知征讨的是何方叛逆”
“是韩遂就在半月前,天子听信了奸宦们的建议,授本官以斧钺兵车和一百名虎贲军,下旨择日出征”何进满面悲愤之色“凉州军的强横世人皆知,当日我大汉王师全盛之时,尚且处于守势。如今精锐丧尽,让本官拿什么去征讨这分明便是蹇硕那狗贼欲借韩遂之手来除去本官的无耻奸谋”
他瞧了瞧南鹰的神色,又道“纵观我汉军诸部,也唯有汉扬才拥有战而胜之的骄人战绩唉,只可惜汉扬如今又驻守渤海”
南鹰口中淡淡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是急速转动。何进此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请自己出手对付蹇硕,还是想请自己去求天子收回成命抑或干脆便是请想渤海军出战凉州军为其挡灾
何进见南鹰沉默不答,面上泛出一丝焦虑,终于开口道“汉扬啊今日你在南宫前振臂一呼,当年的旧部无不望风景从,尽显崇高威望然而这些兵马均是西园属下,是本将意欲带同出战的精锐。他们至今没有归建,若无他们一壮声势,愚兄征讨韩遂更是无异于飞蛾扑火,你瞧是否能够”
南鹰听得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何进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