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疯了怎可自露身份”呼厨泉无可奈何的跳下马来,低声道“若是汉军怀有敌意,你我岂不要被他们一网打尽”
“汉人有句名言,叫做言不信者,行不果还有一句话叫做巧诈不如拙诚”於夫罗平静道“你我兄弟已经山穷水尽。诚信,是我们如今唯一可以自恃的资本否则,凭什么请汉人帮助我们复仇”
“你说的对”呼厨泉颓然道“若是再被别人当成是欺诈无信之人,我们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走”两人一起信步而去,来到那汉将马前,同施一礼道“烦请将军引路”
那汉将见二人汉语流畅,一派谦和,也不由一怔。他亦跳下马来,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没有打出旗号,也不是寻常汉军装束”随着那汉将领着二人一路向汉军深处行去,兄弟二人渐感惊讶,两人再次交换一个眼神,同时在心中浮出一个想法难道这支兵马真的不是汉军
“将军这两位匈奴王子已经请到”那汉将终于在一辆四轮战车前停下脚步,向一个盘膝高踞于车顶的背影躬身道“末将还要向将军请示,那些乌丸俘虏如何处理是否仍按老规矩行事”
“老规矩”於夫罗、呼厨泉听出了那汉将语中的森森杀意,不由心中一寒,看来这支兵马已经先后剿灭了不少乌丸人,而且均是斩草除根。
“做人要厚道”那个背影沉声道“不是我们亲手拿住的俘虏,便不由我们处置”
那背影转过身来,现出一张年轻得令人吃惊的英俊面庞,轻笑道“否则,岂非是对我们的匈奴客人不敬”
“是的将军”那汉将毫不犹豫道“末将立即便去前军,命他们将乌丸俘虏交由匈奴一方全权处理”
於夫罗、呼厨泉既惊异于那将军的年轻,又同时生出感激之心,一起行礼道“栾提於夫罗、栾提呼厨泉,见过将军,感谢将军大度”
“两位王子客气了”那年轻将军点了点头,轻轻一纵跳下了车来,微笑道“本将正在远观前方态势,并非有意居高临下,请两位谅解”
於夫罗见那将军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身手矫健异常,举手投足之间更透出一股长期养成的上位者风范,越发不敢小视,恭恭敬敬道“不敢请教将军尊讳”
“恕本将失礼,在向二位王子自表身份之前,可否冒昧一问”那年轻将军淡淡道“二位为何要义助我军”
“此为份内之事,谁不知道我匈奴一向亲汉”呼厨泉张口便抢着答道,却被於夫罗摆手制止了。
“舍弟少不更事,请将军莫怪”於夫罗迎着那将军清澈的眼神,坦然道“自父亲为奸人所害,我们兄弟已然失势,正欲向大汉求取救兵不敢说什么欲取先予,但是表明与大汉同仇敌忾的立场,却是我们必须首先做到的”
“於夫罗王子果然不凡”那年轻将军的双目亮了起来“只是你这份坦诚,便配为我南鹰的盟友”
“南鹰将军竟然便是鹰扬中郎将”两位王子同时脱口大叫。
“怎么不相信吗”南鹰耸耸肩“我南鹰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相信没有人会冒充吧”
於夫罗、呼厨泉面面相觑,半晌於夫罗才尴尬道“本人尚要请求将军原谅,因为之前本人评论河北几位大汉名将时,还曾对将军的行事方式有过非议”
“是说本将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吧”南鹰洒然一笑“本将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世人如何评说,则是笑骂由他”
“今日虽是初见将军,却真正是教本人领略了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了”於夫罗衷心道“至于一些小人的飞短流长,将军确是无须挂怀”
“一直听说将军对于异族人氏抱有敌意”呼厨泉也有些赧然道“却是在下等人偏听偏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