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不曾探明”公孙瓒赧然道“这些暗探不过是叛军中人,乌丸军中的高层机密,岂是他们所能知道”
“将军”座席之中,李进霍然起身“渤海如今兵力空虚,只要敌军一支三千人的骑兵突然杀至,便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末将建议,全军立即回师”
“汉扬”卢植双眉紧蹙道“你认为,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毕竟此去渤海至少也有六七百里,沿途颇多大汉郡县,乌丸人真能轻易潜行而抵”
“不管如何,末将此行的最大目的已经达成,乌丸人对于幽州的威胁已经降至最低”南鹰脑中突然闪过张纯那张满是怨毒憎恨的狰狞面孔,心中莫名的一跳。就凭此贼曾是天干地支的身份,还有此次吃了这么大的败仗,他想要报复自己的动机已经足够。
他强笑道“能够再次与将军并肩作战,末将于愿足矣或许,真是到了分手之时了”
卢植怔了半晌,才长叹一声“又是老夫连累了你啊想不到你我匆匆一见,立时便要离别”
“将军多虑了”南鹰见他似有一些离情别绪,心中亦是不舍,口中却出言安慰道“渤海距此虽远,亦不过几日快马之程,末将定会时常前来拜见将军的”
“汉扬有心了,不过可能你会失望了”卢植有些怅然道“先前老夫尚未向你们提及待新任幽州刺史刘虞到任,本将可能便要回京述职,并接受新的任命”
“什么幽州局势正是错综复杂之际,如何离得了将军”南鹰失声道“天子怎能如此糊涂”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汉扬,你又口无遮拦”卢植却是见怪不怪道“其实,这是老夫自己的意思”
“毕竟,我已经老了”他低下头去,怔怔的瞧着酒樽中的浊酒“人老多情,心中的烦恼亦是与日俱增,总要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它渐渐沉淀下去”
南鹰心中震动,再次想起了昔日马伦关于“心境为水尘如烦恼”的说法。卢植身为一代大儒,却因为家国大事而被迫投身军旅,征战多年造成的杀戳怕是已经为他内心深处造成了深深的负罪之感,辞去军职这个念头,可能早已酝酿多年了
他轻轻一叹,突然喝道“来人啊为本将斟酒”
“什么汉扬你”卢植不能置信的抬起头来。
“将军知道,末将从不饮酒”南鹰清澈真挚的眼神静静回视着卢植“然而今日,末将仅以此樽,恭祝将军从此平安喜乐,内心宁静”
“宁静吗”卢植眼中渐渐明亮起来,他一拍案几道“好就冲着你南汉扬,就冲着这宁静二字,老夫今日饮酒,来者不拒”
大堂之中,气氛倏的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