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边,难楼和数十余乌丸人倒满一地,数百名奔出营门正向此处疾驰的乌丸骑兵也成片成片的莫名倒下。随着南鹰目光再向远处延伸,骇然惊见远方寨栅附近的敌军似乎也乱成一片,不时有人软倒,一面旗手高擎的大旗正在缓缓倒下。由此可以想象,叛军大营在乍逢如此诡异无比的纷乱局面,纵然仍有人不受影响,营内军心也必是极度恐慌。
“倾城皆醉”南鹰咀嚼着这四字背后的真义,有些吃惊道“难道不是致命吗”
“呸”张梦依娇嗔道“本姑娘有那么残忍吗”她扬起纤纤玉指道“你自己好生瞧瞧吧”
脚下倒伏的乌丸人虽然一动不动,但细观之下仍可看到胸膛的微微起伏,显然只是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中了本姑娘这种奇药,若不沉睡两日,休想清醒过来”张梦依傲然道“否则,本姑娘怎敢在将军面前夸下海口”
“你当真是通过山涧下药的”南鹰忍不住道“为何我军战士均喝下了那山涧之水,却毫无反应”
“毫无反应”张梦依似笑非笑道“若真无反应,你方才又岂会险些晕倒我又何必令攻击的战士们含服药叶”
“原来如此,本将佩服”南鹰恍然大悟,他作出一个虚心求教的姿势道“还请小姐详细赐告”
“倒是难得见你如此谦逊”张梦依发出轻轻的悦耳笑声,眨了眨秀目道“那么本大师便教教你这个学生”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奠定胜局的喜悦充斥于心间,生死与共的患难真情也依旧在心头回荡,两人之前的隔阂竟似在瞬间烟消云散。
“父亲当年游历天下,曾得半卷古经,其中载有上古用药奇道,可惜父亲后来沉迷于修习天道九章,对此等小道再也不曾瞧上半眼”张梦依美目凄迷,不知是回忆起与张角的父女之情,还是在缅怀自己的童年时光“倒是我,自小没有了母亲,长居于深山之中,唯有研习经卷聊以自娱”
“这倾城皆醉,便是那古经残卷中所记载的法门吗”南鹰有些明白了。
“也不完全是”张梦依摇头道“那药经颇有残缺之处,很多炼药之术并不完整,我只得对照古今医术,尝试以种种另类法门予以补全”
“厉害啊”南鹰衷心赞叹道“只说这倾城皆醉吧,竟能于弹指之间瓦解数万大军”
他突然间双目放光,腆着脸道“张大师既有如此天下无敌的法门,可否不吝赐教”
“可以”张梦依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她瞧着南鹰露出狂喜之色,却促狭一笑“可惜你若存了再次用于大规模战事的心思,却注定空欢喜一场”
“这是何故”南鹰不由愕然道“难道梦依小姐是在戏弄于我”
“非也,只是你未免过于小视了施展这些天地奇术的难处”张梦依嗤笑道“知道我为何大费周章的布置了这么多日先是采集山间奇花异药一十七种,溶于山涧之中顺流而下,因这些药物溶水后药效大减,只得花费数日之久,令药性于不知不觉中深藏人们体内你的脸色又变了,不用担心,这些药物在没有诱因之下,绝无伤害,且会渐渐消散”
“可是我明明”南鹰再次失声道。
“你又错了”张梦依微笑道“这一十七种药物不过是第一步,瞧见那些仍在飘散的青烟了吗那才是真正的杀手”
她不理南鹰一脸震动之色,自顾自道“引燃这些青烟之物,是采自数里外一株硕果仅存的醉人柏之叶,再混合我自制的六种药粉,原也是无害于人,反倒可以起到止疼之效可惜,配合山涧之水的奇药,便形成了这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倾城皆醉”
“当然,经过我的调配之后”她得意的指着一匹缓缓游荡的战马“此药只对人有效,对于动物却是分毫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