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一大片黑色的波浪席卷而来,直冲至距离南宫宫门不足五十步之遥,才波收浪止的停顿下来。
南鹰从白鹤的马背上一跃而下,习惯性的一甩身后披风,这才朝着南宫门前行去。
虽然缺少睡眠,南鹰却没有丝毫的困倦之感。因为,在杀机四伏、险象环生的帝都内外,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只要一步行差踏错,便会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经过了一夜的紧急商讨,在渤海军众将的群策群力之下,一条条应变之策被反复研究后,最终串成了一条曲突徙薪的突围大计,从现在起,唯有步步为营、争分夺秒
“汉扬兄哈哈”一个宏亮的声音远远大叫起来“多日不见,多日不见啊”
南鹰愕然侧身“竟是公路兄你为何在此”
来人轻甲佩剑,面貌俊朗,神态之间尽是亲切神色,正是久违的袁术。
他来到南鹰身前,亲热的一拍他肩头“汉扬真是明知故问愚兄身为虎贲中郎将,值守禁宫正是份内之事”
还知道自己是虎贲中郎将昨日老子勇闯宫门,闹得天翻地覆,怎么不见你出来维持秩序说得冠冕堂皇,谁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事南鹰心中涌出强烈的鄙视之意,更由此引发昔日争夺太平宝藏和封雄勾结管承为祸的新仇旧恨。
他心底怒火渐炽,面上却涌出比袁术更加高涨的热情,一把攀住袁术肩头,低声道“公路兄,你不该这么露面的你可知我昨日大闹宫门,却不见你的身影,心底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呢”
“这是为何”袁术明显露出错愕之色,跟着恍然道“汉扬放心,你我兄弟,纵然我身在现场,也定然与你共同进退。你又何必担心呢”
“公路误会了,当日我死守洛阳,唯有你仗义来援”南鹰一脸正色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义气可是公路不知道吗昨日场面纷乱,若你在场,恐有小人对你不利呢”
“什么小人汉扬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袁术一双细长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露出警惕之色“是有什么人要与我作对吗”
“我听到了消息”南鹰再次压低声音道“有人向朝中奸宦告密,说你假借代汉者、当涂高的谶言之说,意欲篡汉自立你说说,昨日我公然与中朝撕破面皮的硬干,万一你又在现场与我同气连枝,岂不更加令那些宵小之辈对你飞短流长我是在担心,连累了公路啊”
“有人告密说我篡汉自立”袁术那张白净的面皮立即阴沉了下来,他强忍不悦,淡淡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恶意中伤难道他不知道这会令我家破人亡汉扬兄一向耳目众多,可曾查得此人是谁”
“天子只说是中朝大员转述,具体是谁尚不得而知”南鹰话音未落,袁术已经变色。
他骇然道“竟然连天子都知道了是什么人如此险恶”
“公路也知道的”南鹰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道“这个世道啊,往往昨日之敌便成今日之友,而昨日之友,今日便会对你下手”
“汉扬如此感触,是否意有所指”袁术皱眉道“有话不妨明说”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伤心罢了”南鹰苦笑着拍拍袁术“你想想,我远在渤海,怎么会突然间疯疯傻傻的跑来帝都,还做下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