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变成这样”南鹰痛心疾首道“想当日在宜阳,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拼死捍卫天子”
“不错,为了天子,我的命算什么”淳于琼木然道“还记得当日我对你说过话吗作为天子近卫,我们没有家室,甚至要忘记家族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娶了妻子,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我不能不管她们的死活”
他眼中闪过刻骨铭心的仇恨,嘶声道“汉扬,若然有人以她们的性命相胁,换成是你将会如何”
“竟是这样”南鹰身躯剧震“袁绍竟然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是的,他的条件只是令我说出天子归京的日程而我我好恨啊”淳于琼浑身颤抖着低下头去“我真是猪狗不如”
“仲简你”南鹰颤声道,心有千言万语却又从何说起
“让开道路”淳于琼向着部下们厉喝道。
“哗”的一声,西园兵马散出一条大道。
“汉扬,我在此处非是为了阻你”淳于琼凝视着南鹰,眼中闪过奔涌江水也难冼净冲淡的痛悔之色,他指着前路道“段珪带着史侯就在前面,求汉扬定要救出史侯”
“至于我这条烂命”他回手指着心口,惨然道“只要汉扬愿意,随时可以拿去”
“仲简,你你好自为之吧”南鹰仿佛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愤懑之情,他一抽座下白鹤,当先从淳于琼身边冲过,五百渤海军骑兵亦隆隆驰过。
待南鹰远去,淳于琼才茫然抬头,心底仍在萦绕着南鹰与他错身而过时留下的低语“身伏敌营,以待赎罪珍重”
“段常侍”刘辨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段珪的手掌,却有如蜻蜓撼石柱“你要带我去哪儿后面那支兵马好象打出了鹰扬中郎将的旗号”
“南鹰”段珪面上尽是狞厉之色“那么我们更不能停了张让将你从他的手心里骗了出来,他如今正对我们恨之入骨呢”
“不放开我”刘辨狠狠的向着段珪踢打着“我要去找鹰扬中郎将,只有他才能救我”
“陛下”段珪尖叫道“您不再是皇子了,您现在是天子,怎可落入南鹰这样的地方诸侯之手一旦他将您挟持,大汉江山再无复兴之望”
“不,你放手”刘辨挣扎更剧,他一口向着段珪手腕咬下,口中含混不清道“我不要做什么皇帝,我要去寻皇叔他说过会保护我一生”
“什么皇叔”段珪也不知是吃痛,还是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松开了手掌,口中尤自不能置信道“南鹰他是天子的皇叔”
“大胆段珪”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吼“你怎敢拐挟皇子还不束手就缚”
“什么人”段珪尖厉的叫声震得刘辨情不自禁的捂上了耳朵。
段珪一挥手,身边仅有的十数名亲信一齐挺身拦在身前,他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从烟雾之中缓缓行出的高大身影,突然瞳孔收缩“卢植”
卢植额束白带,双手持戈,大步从跳动的烟光火影之中行出,凛然大喝道“天子驾崩,国家危亡,正是扶立新君匡护社稷之时,你这奸臣怎敢挟带皇子,搅动朝纲”
“杀了这个老匹夫”段珪将卢植眼中喷涌而出的怒火瞧得真切,本能的预感到双方必是不死不休之局,他退后一步,将刘辨死死拉在身侧,挥手道“前面便是城门,杀了他我们便可冲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