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不必多言”郭汜不待皇甫嵩话音落下,便已大叫道“李贼屡次害我,又尝怀欺君叛逆之心,可谓是董卓之后的最大国贼我与李贼之间,何来亲者之说”
“好胆竟然辱骂董公和李将军”李傕军中,不少将领一起变色。虽然董卓已死,然而当年跟随他的旧将之中,仍有不少人对他忠心耿耿,虽明知董卓恶名满天下,谓之即招骂名,然而似郭汜这般直言不讳的公然辱骂旧主,却是首次听闻。
“董公我呸”郭汜狠狠啐了一口,厉声道“西凉军的兄弟们,好好想一想吧若非董卓这厮狼子野心意欲谋朝篡位,凭我等一身本事,再择一良主,早已封侯拜将,何至于一再背负叛军之名而今将士枉死,祖宗蒙羞,有家难回难道这些不是拜董卓所赐吗”
他此言一出,对面喝骂的西凉军诸将均是一滞,竟然无言以对。而很多寻常将士则是情不自禁的点头。
“郭汜,你已官拜后将军,竟然仍嫌不足”李傕出人意料的冷静下来,他大叫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择一良主,是否对当今天子不敬”
“李傕,你休想含血喷人若非本将一力阻挡,当今天子早已被你软禁了”郭汜亦毫不相让,他哑然失笑道“而今你官封车骑将军,我封后将军,然世人皆知,你我官位实是挟持天子后自封的不要忘了,袁绍远在河北,也号称行车骑将军如此虚名,不要也罢”
“西凉军的将士们”他再次振臂大呼“我们西凉男儿,讲究的是凭着一腔热血,拼着手中刀剑,堂堂正正的打出一个功名来如今,李贼意图仿效董卓,继续将我们推向万劫不复之境,我们该当如何”
听得如此具有煽动性的言论,不仅郭汜军部下一起鼓噪起来,连李傕军部下也有不少人高呼附和。
更有一些人狂叫道“老子们不当叛军,要昂首挺胸的衣锦还乡”
“你郭汜何时成了大汉忠臣了”李傕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妥,他双目微微眯起,尽是警觉之色“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凭你一介武夫,还说不出这种话来”
“奉诏讨贼”郭汜蓦然从怀中掏出一卷黄帛展开,其上一方天子印玺,却是令两军将士看得分外清楚“遵奉天子旨意,服从大汉辅政皇叔谕令,讨伐叛将李傕凡叛军阵前反正者,一律既往不咎,讨贼有功将士,一律论功行赏”
天子诏书一出,全场立时一片山崩海啸般的哗然,连李傕都呆在当场。
“皇甫将军”郭汜目光冷然的望向同样愕然的皇甫嵩“若还遵奉天子号令,便请立即回归本阵,助本将斩杀李贼”
“皇甫嵩遵旨”皇甫嵩有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浑身一个激灵,同时把握到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他毫不犹豫的拨马回阵。
“明白了本将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南鹰在背后策划”李傕双目杀机大盛“郭汜你这个西凉军的叛徒我们西凉军沦落至今,均拜南鹰所赐,你竟然会向他摇尾乞怜你对得起死在渤海军手中的万千兄弟们吗”
“此言大谬”一个熟悉的声音长声大叫道“鹰扬中郎将身为大汉皇叔,正是当今正统而我们西凉军正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才会有此下场”
长叫声中,郭汜身后一人缓缓策骑从人群之中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