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公之仇是家恨,而征讨逆贼乃是国仇孰轻孰重自当无须赘言何况我军亦需为传国玉玺落于贼手背负一定的责任”徐琨始终将目光落在孙策面上“若在此时此刻,我军全力攻击袁术,不仅可以一举拿下淮南诸地,更可向天下昭示我军忠正武勇之名,同时,我军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传国玉玺主公,你说是也不是”
他此言一出,众将立即沸腾起来,纷纷大叫道“徐琨言之有理啊请主公速速下令吧”
连之前主张先攻刘表的韩当和黄盖亦是相视一眼,露出赞同之色。
孙策心中震动,他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周瑜,却见周瑜正在向他微不可觉的轻轻颔首,显然亦是支持徐琨之议。
霎时间,孙策只觉得脑中尽是纷乱,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令得他心间一片茫然。突然间,脑中的无数景象中泛出一个身影来,他猛然间重重一拍案几,下定决心的沉声大喝道“众将不必多言,本将心意已决仍是渡江攻取徐州广陵”
“主公你”众将一个个惊得呆了,难以置信的望向孙策,显然完全无法理解孙策放着大好形势不理,却仍然一意孤行的初衷究竟为何
周瑜浑身轻颤,眼中尽是复杂无奈之色,缓缓低下头来。
而徐琨却是雄躯剧震,目中难以掩饰的闪过一丝心伤哀恸“主公,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他是为了南鹰”帐中猛然响起一个愤怒狂躁的声音,令众将一起骇然望去。
一名脸容狭长、身形瘦削的将军跳了出来,他握紧了拳头,怒吼道“孙策,休要当我不知你的心意渤海军与袁绍、公孙瓒两线开战,兵力已是捉襟见肘而徐州陶谦正在趁势猛攻渤海军青州诸处防线,你不顾我江东大局,独断专行的要攻打徐州,正是为了帮助渤海军分担压力你敢否认吗”
“桓阶将军”孙策面上闪过一丝冰寒之色“你是否过于放肆了你这是在对主将和主公说话吗,可知军法森严”
“主将和主公军法森严哈哈”桓阶怒极反笑道“我桓阶身受孙坚将军赏识重用之恩,在我心中,我的主公一直便是孙坚将军,从来都不是你当日坚兄战死荆州,我桓阶连命都不要了,也要从刘表手中抢回他的尸身”
“我会怕你的什么军法吗你不是连高岱和于吉都杀了吗”他须发皆张,猛然一拍自己的胸膛“有种也斩了我吧但是我仍要问你一句,你身为江东之主,不但不思进取,却一心要做南鹰的鹰犬和走狗,你对得起死去的孙坚将军吗你对得起舍生忘死为你拼杀的江东将士吗”
“好胆你是在找死”孙策目中杀机毕露,“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唬得众将一起抢上前去将他抱住。
“来人,给我轰出去”孙策剧烈的喘息着,他一抬头,便对上了周瑜那近乎绝望哀求的目光,这令他终于强行压下了心底的狂怒。
“不用烦劳了多谢你的不杀之恩我也算对得起坚兄了”桓阶怔怔的露出了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可怕神色。他脱下头上的兜鍪,狠狠掷于地上,冷冷道“就此别过诸位珍重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行出帐去。
帐内,一时间如死一般寂静,江东诸将也均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