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在白发鲛人的碧波球里,半个身子都在水面之下,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河水的波涛汹涌。
一时间,少年人仿佛重回了当初那个洪水滔天的噩梦。洪涛击身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便他现在是被透护在怀里,也还是觉得异常晕眩。
十几米外的船队也是摇摇晃晃的,尤其是放了诡新娘竖柜的那只,整个船身都像要陷入水底沉下去一样。这让祝爻神情紧张地盯着那艘船底。
锣鼓喧天的雨声飒飒里,船队没一会儿就在河中央的一块靠拢停住了。
“”祝爻不免有些吃惊。
大概是不解于为什么那些nc竟然全在河中央停住,脸上那对漂亮的眉也不自觉挤在一起,心脏像是忽然一下悬起来似的,沉默着等待透的碧波球逐渐向那边靠拢。
小六率先看清那边的景象,鬼魂音惊讶不已“河中央那是一个岛”
“是、是的,那里是一个岛”在距离船队大概还有五米的距离,祝爻也逐渐在潇潇雨幕里看清船队停靠的地点。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被涨潮的水淹没得几乎灭顶的小岛。
岛屿小到几乎隐藏在厚重的雨帘里看不见,只有逐渐靠近,才能看清上面凌乱丛生的树木的枝桠那上面好像全是荒树。
村民们上岛后,就一路抬着竖柜往荒树中间的小道上走,似乎是要通向小岛的腹地深处。
“要跟上去看看么”透垂下雪白的眼睫,目视身边穿着婚纱身披自己的鲛绡的漂亮女孩。
他如同欣赏自己精心雕琢的人偶艺术品一般,痴迷又深情地望着祝爻。
这种热诚的目光让祝爻感到一丝惶恐,在碧波球靠岸后,身穿婚服的小漂亮就有些慌乱地往前逃了几步,局促道“我、我去看看。”
说着,祝爻就不顾透是不是要跟上来,他仗着自己身上穿着可以隐身的鲛绡,提起裙摆就紧跟上村民送亲的队伍。
透停驻在原地时,视线追随狭窄林道上小少年的脚步,粉色瞳孔里的光线跟着暗了几分,心道真是个笨蛋,都穿了他亲手织就的鲛人泪,怎么还能躲得开他呢
“好了,就在这停吧。”张镇长一声令下道。
前面抬着竖柜的村民们登时将沉重的柜子放下,不少人都心怀疑惑地揉了揉肩,咕哝道“啧这柜子怎么这么沉一个姑娘家的,我们几个抬这么点路都还累成这样。”
张镇长叹了一口气,“就放这里吧,山神大人晚上就会来带走她的,明天我们再把柜子抬回去”
老人透过斗笠看了眼依旧雨声不止的天,又吩咐“这些天暴雨不止,一定是山神大人责怪我们今年献祭迟了都怪上次男扮女装混进来的小子”
“不过好在他们也都被引上山喂野猪了,这是他们耽误祭祀应有的惩罚”
瘦猴也在抬柜之列,说起那个男扮女装的,他也是无比义愤填膺“那么一大群野猪围着两个人,估计吃得连骨头也不剩吧。等我再到山上去准备清理的时候,别说尸块了,血迹都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真是活该”
“唉,走吧走吧,这次也算是完成第一次祭祀了。”另一个村民那脸愚昧之色,望天祈祷“希望这次山神大人可以原谅我们,雨明天就能停我们也不用再费尽心力去修补河堤了。”
“我觉得应该不会真的发洪水吧这么多年了,河堤一直都是那样,修河堤那么累的活,谁愿意干啊”
祝爻就躲在不远处的树干后,听到这句话,内心立马警铃大作。
没有人愿意修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