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人把他喊走,白翛然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会在那儿站多久,或许会一直站下去吧
明明当时如初恋般的萌动也是极美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竟然变成了死皮赖脸穷追不舍呢
而今天,这个曾经困扰了白翛然很长时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这特么都是剧情的安排啊而剧情安排这一切,都特么只为了让他掰弯男主,好成全另一位男主啊
他祖母的
白翛然真是越想越气,眼看要被气炸了,他不得不宽慰自己
以前不知真相,我受尽书本利用,不但自我作践还连累了家人,如今既然明了,怎能还受制于书
炮灰男配去它娘的,老子才不干它
我要搬出定波候府,住进国学院的宿舍
从此以后,我一手抓学业,一手捞银子,我大好人生干嘛要围着个男人转
剧情让它去死
好在当初留了心,他在国学院的宿舍还一直保留着。
如今,白翛然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和戚无尘在同一片屋檐下,他就尴尬得脚趾僵直,这侯府他真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下定决心,白翛然轻声唤人。
外间,定波候夫人孙氏还没走,听到他的声音,就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婢女手里端着药碗,孙氏一贯疼白翛然,接过药碗要亲手喂他喝药,白翛然忙道“姨母快别忙了,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自己来吧”
他说着端过药碗一口干了,喝完后把嘴一抹,也不嫌苦,只道“说出来怕姨母生气,可我确已下定决心,我想搬去国学院的宿舍住。”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
孙氏有些慌了,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白翛然到底还是让她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大儿子给伤了心,竟然就要搬走
这要是传到她义姐妹的耳朵里,别再以为是儿子在他们侯府里受了委屈,自此种下隔阂,岂不伤和气
“不行不行”
孙氏急得站起身来“姨母知道你是生无尘的气了,那姨母现在就把他拎来,让他给你道歉”
“别”白翛然想下床拦人,可惜他还虚弱着,挣扎了两下,头又开始晕。但他却不能就这么放任孙氏叫来戚无尘,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姨母若是今日把他叫来,我现在就摔下床去”
孙氏果然停下脚步,走回到床边,哄孩子一样安慰起白翛然。
白翛然知道孙氏是真心疼自己,也不想她为难,便道“我会修书一封告知家母儿志在今科,欲静心求学,唯有苦做舟才是真捷径。故而要迁回学府之舍,望慈不必挂心。”他静静地说完,望着听呆的孙氏,又补充了一句“望姨母也能体谅,我并非赌气,是真心向学。”
在周朝,没有什么能成为阻止一个年轻人求学上进的理由孙氏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想到一条缓兵之计,嘱咐白翛然一切都等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白翛然虽着急离开,却不想冒生命危险出行,便答应了。
天色渐晚,孙氏不便久留,又嘱咐他两句要按时吃药,不要乱想等,也就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白翛然立刻叫人伺候洗漱。他身上还裹着一层粉,如今出了些汗,别提多难受了
清清澈澈一桶热水抬进来,洗完一个白翛然,再抬出去时就像倒进了一袋子面粉,可见白翛然身上的粉有多厚
洗掉了身上的粉,白翛然只觉得自己如重获新生,就连走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顾不上一身水,裹紧袍子就连忙坐到铜镜前。
自从觉醒,他就忘了自己这些年为何天天抹粉了,也想不起自己本来的样子,他想着既然他号称是全书最妖艳的炮灰,想来应该皮相不差
他的皮相,确实不差。
屋里有面等人高的铜镜,打磨得极好,平时都用布盖着不怎么用,今日难得白翛然有兴致,镜前一坐,把布一扯,铜镜里立刻映出了他的等身像来
镜子里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白色的袍子被水洇湿裹在身上,更显得皮肤白里透粉。他刚洗完澡,眼角眉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顾盼之间,妩媚之姿浑然天成,正如新露挂花夭,鲜嫩可口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