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陆书北抱着孩子在沙发那儿坐下,如今他们能做的,大概就是一个字等。
等着命运未知的变数。
好在安安很乖,一个人抱着沙发垫子也能玩好久,陆书北问他什么,他还会照实回答,不打绊子。
“安安啊,”陆书北找了一瓶矿泉水拿给他,“那你奶奶去哪里了”
这时候,正在玩耍的小孩就顿了一下,接着咧嘴笑道
“安安有两个奶奶呢
小时候有个抱着安安的奶奶,长大了,还有一个从老家来的奶奶。”
安安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还说“以前的奶奶晚上喜欢站在床跟前,我妈妈都不知道。”
以前的奶奶这说的是谁
陆书北追问了他几句,安安却是说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后来,在下午两点左右,陆书北在前台的柜台后面找到了一个惊喜一个被包装好的蛋糕。
鉴于今天是安安的生日,陆书北特意把它拎了过来,拆开花里胡哨的纸壳子,将蛋糕摆在小茶几上。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县城里常见的那种蛋糕,样式简单,白色奶油,粉红的花边,以及用红色果酱写上去的“生日快乐”四个字。陆书北看安安见了蛋糕后眼睛都亮了,立刻切了一小块儿,把叉子递在他手里。
话说陆书北本以为今天会过得血雨腥风,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陪一个小孩快快乐乐地过生日。
可惜的是,安详的日子还是终结在了日落时分,当夕阳的光穿过玻璃门斜照在沙发上时,正在玩着叉子的安安忽然说
“我想走路。”
说着,他自己从沙发溜了下来,扒拉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稳。
走路。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对他来说却极其艰难,陆书北看到他试着迈出一步,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像是双脚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捆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这孩子努力地挣扎的样子,陆书北不禁想起了那位老人交代过他的事。
菜刀他是带了的,下楼时顺手拿的,就搁在旁边的包里,不过既然很有可能那位老太太是只鬼,那么他该按着那人说的去做吗
另一边,安安已是第二次摔倒。因为双腿被捆住,他只能像海豚一样扭着身体,张着手吭哧吭哧地使力,陆书北刚把他扶起来,他就又去试着走路。
“安安,你真的想走路”陆书北又一次地扶起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最终,陆书北还是转过身,摸上了搁在一旁的菜刀。
就当是给孩子一个生日礼物吧。
尽管有些不安和紧张,陆书北还是遵守约定,让安安扶着桌子站着,绕到了他的身后。
用菜刀向着小孩的地面砍上三天。
就这么简单。
蹲下去,小心地握着菜刀,伸向前面
接着,陆书北眼前一黑。
不是晕了过去,也不是被什么蒙住了眼,而是在这一刻里,天瞬间黑了下来
大堂里阴风阵阵,并且在伸出菜刀的瞬间里,就在安安的脚边,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匍匐在地上的“人”,他们的双脚全都是被捆着的,每个人的手还都死死地抓着小孩的腿。
陆书北要把菜刀伸过去砍两下,这些“人”就又哭又笑,声音吵到快要把陆书北的耳膜震破。
那些人还在喊一个名字,他们管这孩子叫“阿辉。”
“都是你害死了我们,你去死吧,去死吧”“来,一起下地狱吧。”
除了这种恶毒的诅咒,还有绝望到极致的哭声
“好痛啊,痛。”“谁来帮我解开绳子妈妈,妈妈,救我”
“啊”
哭声,喊声,笑声,混作一团。陆书北顶着这些人怨毒的目光,去做砍地的动作,下一刻胳膊上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