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志坚
牧阳成心想,祁少爷怕是不想抄到江大佬的作业了。他往椅背上靠了靠,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下一刻,他就听见江逾声不愠不火地说“愧疚啊那我有没有奶茶”
江逾声嗓子好一些了,但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低声说话时,又给了牧阳成一种江大佬在撒娇的错觉。
牧阳成虎躯一震,觉得自己把这种联想安在江神身上真是天打雷劈、罪过罪过。
听着声音,祁斯白已经提笔开始抄了,笔下飞快,好像有人要跟他抢似的。他一边抄,一边缓慢开口“哦,我还以为,你是想跟我炫耀你做了作业合着是为了讹我一杯奶茶”
“”牧阳成缓缓愣住。
他又把身子往后靠靠,想听得更清,椅子前腿都翘了起来。
过了有一会儿,牧阳成才听到江逾声懒声说“是啊。先欠着”
祁斯白笔下字迹起飞,嘴上还不忘讨价还价“一次作业一杯奶茶我也就意思意思抄一点,江逾声你好黑心啊。”
江逾声“一周作业。”
祁斯白笔尖一顿,打了个很轻的响指“成交。”
牧阳成沉默地听了这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祁斯白忽地一推牧阳成倾斜的椅背,牧阳成“诶”一声向前扑去,椅子腿“哐当”一下落了地,连何老师都抬头扫过来一眼。
“你干嘛呢。”祁斯白等何老师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问。
牧阳成灵光乍现,心说,当然是听江神忽悠你请他喝奶茶啊。
但为了保住人民群众的伟大作业利益,他只好无辜道“没事,屁股坐歪了。”
祁斯白将信将疑地瞥牧阳成一眼,又埋头抄了一题,便把作业放到旁边的桌上,“谢了啊。”
江逾声嗯了一声,没抬头,手上的签字笔仍在那本厚厚的古文观止译注上写写划划。
祁斯白看了他两秒钟,鼓鼓腮帮,也把刚从柜子里拿出、放在桌角的精装大部头拿来翻开。
今天该看哪一篇来着
黑板上,课代表写的篇目名称被负责擦黑板的同学不小心擦掉了。祁斯白只好偏头去瞄江逾声的页码,五百五百多少
他探身凑近时,书本也被一只手挪得更近。看清页码的那一瞬,鼻尖涌进一抹清雅的木质淡香。
和之前闻到过的似乎不大一样。
“看清了”江逾声问。
“嗯,”祁斯白维持着这个动作,耸了耸鼻子,皱着眉心看他,“你真喷香水了”
江逾声垂眸,看他快贴到自己手边的侧脸,问“不喜欢”
祁斯白没反应过来“啊”
“好闻吗”江逾声又问。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祁斯白垂眼记住页码,决定好好说话“还行吧,挺香。”
江逾声点头,把书拿回去,说“那就好。”
好什么了
祁斯白没细想,回身把薄而韧的纸张翻得哗啦啦作响,开始啃今日份的古文篇目。
祁斯白不知道的是,牧阳成在前排偷偷听着,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已经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有些狰狞。